若离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进入了一种类似动物冬眠的深沉状态。
意识收敛到极致,仅维持着最基本的生命体征和对体内情况的监控。
月凝簪的光芒微弱却持续,如同最忠实的工匠,以那缕来自传讯玉符的妖力为引,开始缓慢修复着被毒焰肆虐后残破不堪的身体。
左半身的经脉几乎全毁,肌肉坏死,覆盖着幽蓝冰晶,暂时无法恢复,但至少阻止了毒性的进一步蔓延和恶化。
右半身的情况稍好,主要经脉在毒焰冲击禁灵锁时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但根基尚存。
丹田内的金丹依旧被黑色毒气缠绕,光芒黯淡,却不再有熄灭之虞。
时间的概念在这里变得模糊。
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数天。
当若离再次“醒来”时,身体的剧痛已经减弱为一种深入骨髓的酸麻与沉重,左半身依旧没有知觉,但右半身恢复了些许气力。
更重要的是,她感觉到,禁灵锁对主要经脉的封锁,因为之前的冲击,出现了数处细微的、持续的漏洞,虽然依旧无法让她调动大量灵力,但已经能够引动一丝比之前更粗壮些的灵力流,在几条关键经脉中极其缓慢地运转。
这丝灵力流,如同干涸河床中重新出现的溪流,带来的提升微乎其微,却象征着希望的复苏。
她尝试着动了动右手手指,确认了掌控力。
然后,她再次将那一缕坚韧的神识,如同最纤细的探针,附着在能够吸收一切声音和光线的金属墙壁上。
这一次,她感知得更加清晰,也更加困难,这金属对神识的阻碍极强。
但并非毫无收获。
她“听”不到声音,却能模糊地感知到能量的流动。
整个地下巢穴,仿佛一个巨大的、活着的生命体,有着独特的能量循环系统。
而那中央洞窟方向传来的、如同心脏搏动般的能量韵律,似乎……变得有些不稳定了?那规律而诡异的搏动,时而急促,时而沉滞,隐隐透出一股焦躁与……虚弱?
同时,她还感知到,有几股强大的气息正频繁地往来于中央洞窟与育蛊室之间,行色匆匆,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慌乱。
出事了。
若离心中立刻做出了判断。
能让这些蛊师如此紧张的,只可能是与他们根基息息相关的东西——血池,或者母蛊。
她的机会,或许来了。
她耐心地等待着,如同最有经验的猎手,将自身的存在感降至最低,全力感知着外界的每一丝能量变化。
等待并未持续太久。
某一刻,整个地下空间猛地一震!一种源于能量层面的剧烈颠簸!仿佛那个作为“心脏”的能量源,骤然痉挛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狂暴、混乱、充满了毁灭气息的能量波动,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从中央洞窟方向爆发开来!
伴随着这股能量波动的,是无数蛊虫尖锐到极致的、混合着痛苦与恐惧的嘶鸣,以及数名蛊师惊骇欲绝的怒吼!
“不好!血池失控了!”
“母蛊反噬!快稳住阵法!”
“啊——!救我!”
混乱!前所未有的混乱!
能量波动如同涟漪般扩散,甚至冲击到了静思牢最底层。若离感觉到禁锢牢房的金属墙壁都在微微震颤,那股吸收声音和光线的特性似乎也受到了干扰,变得不再稳定。
就是现在!
若离眼中精光一闪。
她猛地坐起身,不顾左半身的麻木和全身传来的剧痛,将恢复的那一丝气力与能够调动的微弱灵力,尽数灌注到右手!
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一点微不可查、却锋锐无比的灵光,精准地点向右手手腕处禁灵锁那个最为松动的符文节点!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
那乌黑的锁链上,一道细微的裂纹应声出现!
虽然未能彻底崩断锁链,但禁锢之力瞬间大减!
与此同时,她发间的月凝簪似乎感应到宿主强烈的意愿,温润的白光骤然亮起,虽不耀眼,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守护之力,将她周身笼罩!
“砰!”
她挥动右拳,凝聚着残存的所有力量,狠狠砸在厚重的金属牢门之上!
这一次。
巨大的撞击声在狭窄的牢房内回荡,甚至穿透了不再稳定的墙壁隔音,传到了外面!
“什么声音?!”
“是静思牢那边!”
门外立刻传来了守卫惊疑不定的呼喝和急促的脚步声。
若离没有停歇,又是一拳!两拳!
她在制造动静,吸引注意力,同时测试外面的反应,并……加剧这片区域的混乱!
果然,外面的脚步声更加杂乱,还夹杂着兵刃出鞘的声音和紧张的呼喊。
“里面怎么回事?!”
“快去看看!别是那女人搞鬼!”
而远处中央洞窟方向的混乱与惨叫,似乎也更加剧烈了。
那股失控的能量波动如同风暴般席卷,甚至隐约传来了建筑坍塌的轰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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