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牢狱的石壁渗着寒气,阴冷无比。
南珩见楚归鸿攥着卷宗的手青筋暴起,他忽然低笑一声,语气里的嘲讽尽显。
“楚将军还真是无能一次,便要怪孤一次。平嵘之战时如此,如今还是这般模样。”
“南珩!”
楚归鸿猛地转身,他几步冲到南珩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布料撕碎。
“你血口喷人!当年平嵘之战若不是你……”
“若不是孤,你早已成了敌军的刀下鬼。”
南珩打断他,眼神让人有些莫名胆颤。
“怎么,如今想栽赃皇子,罪名不够,还要翻旧账?
你设下连环局,想将孤与残江月一网打尽,这心思,倒是比当年在战场上活络多了。”
他抬手拨开楚归鸿的手,指尖在衣领上掸了掸,动作慢条斯理,偏生带着刺骨的讥诮。
“不过,你还是不够了解孤。你不是总骂孤是杀神么?一个杀神,又怎会怜惜人命?若上官鹤真是孤的人,早在他落网时,孤便会让他永远闭嘴,岂会留着他给你当靶子?”
楚归鸿的脸色铁青,指尖在身侧攥得死紧。
“再说了”。
南珩往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嘲弄。
“孤有的是机会趁乱结果了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安排人假扮歹人去‘救’他?”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伎俩?”
楚归鸿猛地后退半步,故作震惊的冷笑一声,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上官鹤的定罪还有三日,楚某不信他的同党能沉得住气。只要他们敢有动作,必定会露出马脚,到时候,看你还如何狡辩!”
南珩望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低低地笑了,笑声在空旷的牢狱里回荡。
“我看最沉不住气的,可能是楚将军啊”
你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走出京兆府,冷冽的风卷着尘土扑面而来。
南珩刚活动一下,就见富贵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石阶下团团转。
“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
富贵看见他,连滚带爬地扑过来,差点被门槛绊倒。
南珩眉峰紧蹙。
“慌什么?天塌不了。”
富贵张着嘴,急得咿咿呀呀,半天没挤出一句整话,只手忙脚乱地拽他的衣袖。
“哎呀殿下!这事……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您快跟小的回府,回去一看就知道了!”
他这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倒让南珩心头的不安更甚。
寻常事断不会让富贵乱成这样,除非……是与秦书瑜有关。
“备马。”
南珩的声音冷了几分,转身便往府衙侧门走。
马车载着两人在街面上疾驰,富贵缩在角落,几次想开口,都被南珩冷冽的眼神堵了回去。
马车停在府邸门前,南珩已大步跨进府门。
正厅的门虚掩着,一股异样的肃穆扑面而来。
他推门而入,就见案上赫然摆着一卷明黄的圣旨,旁边压着的,是那枚他在秦书瑜临走前给她的“珩”字玉佩。
“这是……”
南珩的指尖猛地攥紧,瞳孔骤缩。
管家颤巍巍地上前。
“殿下,方才秦府派人送来的,说是……说是圣上准了秦小姐的请求,赐下的退婚圣旨。”
“退婚?”
南珩重复着这两个字,只觉得耳边嗡鸣作响,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他抓起圣旨,展开的手指都在发颤,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眼生疼。
“秦氏书瑜,禀明心迹,愿解婚约……钦此。”
她知道了?
知道了宋府的流言?
知道了她和南珩没有情意?
所以,她就用一道圣旨,彻底斩断了所有牵连?!
那些日子的相处,那些不经意的温柔,那些他小心翼翼藏在南珩身份下的真心,难道在她眼里,就只配得上一道冰冷的退婚圣旨?
“秦书瑜……”
南珩的声音低哑,眼底汹涌。
有震怒,有不解,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
他猛地将圣旨掷在案上,玉佩被震得滚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备马!”
他转身往外冲,玄色衣袍带起一阵风。
“去秦府!立刻!”
富贵追在他身后,急得直跺脚。
“殿下!现在去不合适啊!秦小姐刚递了退婚折子……”
“闭嘴!”
南珩厉声打断,翻身上马。
他勒紧缰绳。
“她想退婚?问过孤了吗!”
马嘶声刺破长空,南珩的身影已消失在街角。
他从未如此慌乱过,哪怕在平嵘之战身陷重围,哪怕在京兆府与楚归鸿周旋,都未曾有过此刻的恐惧。
他怕她真的要从此与他两清,怕自己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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