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瑶手臂肌肉绷紧,没有丝毫犹豫。
那瓶昂贵的轩尼诗在她手中,变成了一柄致命的钝器。
“来,我的好弟弟。”
她的声音没有温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让我这个姐姐,好好地敬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张瑶动了。
瓶口,精准地,凶狠地,撞向张正琪的嘴。
“唔!”
牙齿与玻璃碰撞,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那不是清脆的碎裂声,而是骨骼与硬物死磕的钝击。
张正琪痛得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眼前炸开一片白光。
他感觉自己的门牙松动了,嘴唇被粗暴地撞开,温热的血腥味混合着恐惧的酸腐,在口腔里迅速弥漫开来。
他想尖叫,想求饶,想躲闪。
“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含混不清地哀求,声音被剧痛和涌上来的血沫挤压得支离破碎,听上去像小兽濒死的呜咽。
张瑶置若罔闻。
她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恨,没有爱,没有怜悯,甚至没有愤怒的火焰。
只有一片烧尽一切后的灰烬,一片死寂的、广袤的虚无。
张正琪的挣扎在她看来,不过是蝼蚁在碾盘下的最后抽搐,毫无意义,甚至有些可笑。
他双手胡乱地挥舞,试图推开那瓶已经抵在他唇边,散发着他曾无比向往香气的“毒药”。
然而,他的手腕刚抬起,就被两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抓住。
不知何时,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已经无声无息地移动到了他的两侧,一人一边,如同两座沉默的山,将他整个人牢牢地按在冰冷的墙壁上。
那力道大得惊人,让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痛苦地呻吟,关节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另一个保镖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手指精准地捏住了张正琪的下颌。
动作专业,冷酷。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
下颚关节被强行卸开。
剧痛!
无法言喻的剧痛!
张正琪的嘴巴被迫张到一个极限的角度,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漏气的声音。
他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甚至连吞咽口水都做不到,只能任由混着血的唾液从嘴角淌下。
张瑶看着他因极致痛苦而扭曲的脸,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她微微倾斜瓶身。
琥珀色的酒液,带着馥郁的橡木与花果香气,从瓶口涌出,形成一道粘稠的直线,精准无误地灌进张正琪大张的嘴里。
“咕……咕嘟……”
辛辣的液体不做任何停留,野蛮地灼烧着他破损的口腔,冲刷着喉管,灌入食道,最终狠狠砸进他的胃里,瞬间燃起一团烈火。
张正琪的眼球暴凸,脆弱的毛细血管根根迸裂,布满血丝。他的身体在保镖的钳制下剧烈地抽搐起来,四肢徒劳地蹬踹着厚厚的地毯。
他无法呼吸。
酒精堵塞了他的气管,剥夺了肺部的空气。
他感觉自己正在被活活淹死。
不是被水,而是被这价值不菲的烈酒。
这瓶他曾梦寐以求,想在狐朋狗友面前炫耀的顶级佳酿,此刻成了对他最残酷的刑具,每一滴都在嘲讽着他的愚蠢和卑劣。
一瓶酒,在令人窒息的咕嘟声中,转瞬见底。
张瑶松手。
“哐当。”
空酒瓶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边的保镖也松开了手。
失去了支撑的张正琪像一滩烂泥般滑倒在地,蜷缩着身体,发出痛苦至极的干呕。
他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水和胆汁,胃里翻江倒海,仿佛有无数把淬了火的小刀在同时切割他的内脏。
包厢的角落里,秦清月将杯中最后一滴红酒送入口中,姿态优雅地放下高脚杯。
清脆的杯底与桌面碰撞声,在这一片狼藉中显得格外突兀。
【叮!检测到来自张瑶强烈复仇快感,愉悦值+50!】
【叮!愉悦值+50!】
脑海中的电子播报音依旧悦耳动听。
一直静立在秦清月身后的彭志刚,看了一眼地上那瓶空掉的轩尼诗,又看了一眼还在地上抽搐干呕的张正琪,镜片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他撇了撇嘴。
“这酒……可惜了。”
一瓶好几万,就这么喂了狗。
秦清月闻言,眼皮都未抬一下,只伸出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随意地朝酒水台的方向点了点。
“去。”
她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再搬一箱来。”
停顿了一下,她补充道。
“让她尽兴。”
彭志刚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
他瞬间就领会了秦总那“让她尽兴”四个字里,所蕴含的真正深意。
那不是大发善心,而是递上更锋利的刀。
“遵命,老板。”
他恭敬地应了一声,微微躬身,随即转身走向灯光璀璨的酒水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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