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缕蕴含着古老道韵的蓝色光晕涌入李子凡体内的瞬间,他并未感到任何不适,那力量温顺得不可思议,仿佛本就与他同源。
下一刻,他眼前景象骤然变幻,意识已被拉入一片混沌之气缭绕的内景天地,这是他大道雏形的精神海。
而在精神海中央,一道由蓝色光点凝聚而成的女子虚影,正静静悬浮。
她身形窈窕,容貌模糊不清,却自带一股睥睨众生的高贵气质,正是那碧玄宫境的主人,碧玄仙尊残存的一缕意识。
“小友,倒是好深厚的根基,好生古怪的精神海。”碧玄仙尊的声音空灵缥缈,回荡在混沌海中。
她的目光扫过这片初开的混沌,最终落在李子凡意识体上。
“前辈便是遗迹主人?”李子凡的意识体凝聚如真人,神色平静,拱手一礼,不卑不亢。
“一缕残念罢了。”碧玄仙尊虚影微微摇曳,“吾之传承,已入你体。”
“然而,传承需有主。观你此行,身边五位女子,皆与你有肌肤之亲,因果纠缠。”
“而你这一路,对她们一视同仁,维护有加,倒让吾有些好奇……”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你……究竟中意谁?欲将此传承,赐予何人?”
中意谁?
李子凡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这遗迹主人的心理果然有些问题,他淡然道:“前辈说笑。传承择主,自当以资质、心性、缘法为准。”
“前辈神通广大,何人最适合承您衣钵,想必早有论断,何须问我?”
“呵呵……”碧玄仙尊发出轻笑,虚影波动,“资质心性,固然重要。但情缘,亦是大道一环。”
“吾观你,对那五位佳人,似乎……皆有不舍?”
“否则,以你之能,当初情雾爆发时,即便受其影响,又岂会全然无法抗拒,与她们尽数纠缠?”
“莫非……是心动了?想将她们尽数纳为己有?”
这话语,带着一种近乎恶趣味的逼问。
闻言,李子凡眼神一冷。
但下一刻,他语气转淡:“前辈窥探之举,非君……长者所为。至于我为何未抗拒……”
他顿了顿,“前辈何不亲自看看在下这具皮囊之内,究竟藏着些什么?”
话音刚落……
“嗡!嗡!嗡!嗡!”
四股恐怖、古老、暴戾、充满无尽毁灭与吞噬欲望的意志,骤然从混沌海的四个方向苏醒。
四对如同日月般悬挂在精神海上空的巨大眼眸,猛然睁开。
一对眼眸赤红如血,焚尽万物的魔焰在其中升腾!(烬天)
一对眼眸幽暗如渊,冻结时空的死寂在其中弥漫!(永寂)
一对眼眸贪婪扭曲,吞噬神魂的漩涡在其中旋转!(罗喉)
一对眼眸冰冷算计,洞悉万法的玄机在其中演化!(玄机)
“哈哈哈!原来是仙啊!?”
烬天发出轰隆的嗤笑,声震混沌海,“区区一缕苟延残喘的仙魂……汝如今这般模样,便是汝辈追寻的长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啧啧,这残魂的味道……倒是纯净,大补啊……”罗喉发出贪婪的咂嘴声。
永寂和玄机虽未直接开口,但那冰冷注视的目光,却让碧玄仙尊的虚影剧烈波动起来,显露出极大的惊骇。
“魔?!不……是比寻常魔头更古老、更本质的……先天魔神意志?!”
碧玄仙尊的声音首次失去了空灵,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你体内竟然寄宿着四尊魔神?!”
“怪不得……怪不得吾观察你与那些女子交合时,虽情动,但总有一丝被强行引动的违和感……原来是祂们在暗中作祟?”
她瞬间明白了一切。
那蚀骨香是引子,但这四个老魔头才是放大欲望的黑手,李子凡并非主动滥情,而是在一定程度上被影响了判断和行为。
“哼,小辈,现在明白了?”玄机冷冷开口,“汝之算计,在吾等眼中,不过是稚子嬉戏。”
碧玄仙尊虚影沉默了片刻,光芒黯淡了许多。
她看得出,这四尊魔神意志的状态与她相似,都是残念,但却依托李子凡这具强大的肉身得以存续,远比她这无根浮萍的状态好得多。
她的时间,不多了。
“原来如此……是吾……错怪你了。”
碧玄仙尊叹息一声,带着一丝无奈,“罢了,既如此,吾便依资质缘法而定。”
“那名为苏晚照的女娃,身负水莲之体,与吾之水道最为契合,心性亦是不错,便选她为传承者吧。”
她做出决定,便不再理会四个老魔头的冷嘲热讽,虚影开始变得透明,这是即将彻底消散的征兆。
她看向李子凡,留下最后的告诫,“小友,你之遭遇,吾已明了。但此四魔,乃天地大患,寄居汝体,绝非长久之计。”
“祂们如今虚弱,尚可制衡,若待其恢复……必有倾天之祸。汝需尽早设法,或彻底炼化,或寻机驱逐,切莫……养虎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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