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铺天盖地的火箭,主船已陷入一片火海。
那名被缚的缅官逃避不及,最终葬身火海中。
情势危急,已无暇卸甲。
陈云默等人不得不放弃这艘船。
他在跃入水前厉声喝道:
“抓紧浮木!相互照应!甲胄虽重,亦是护身之本!等会很可能还有恶仗要打!”
豹枭营队员皆深知此理,虽身披甲胄入水极为凶险。
但若卸去,即便上岸,如有追兵追来,则将沦为鱼肉。
众人纷纷咬牙抓住一切可用的漂浮之物—船板、木桶,乃至之前准备好的浮木。
凭借过人的体力和水性,拖着沉重的身躯,奋力向西岸挣扎游去。
陈云默身穿的是银丝藤软甲,重量不重。
他将永历帝负在背上,毅然跃入江水。
他猛吸一口气。
一手死死托住皇帝,另一手拼命划水。
并依靠之前紧紧缚在陛下身上的浮木提供浮力。
朱由榔不习水性,冰冷的江水吓得他惊慌失措。
陈云默道:“陛下抓紧!相信末将!”
另一边,太子哭声已被呛水声打断,王老七情况同样艰难。
他几乎是用身体作为托架,将太子和浮木一同架起。
凭借腿部力量疯狂踩水,对抗着铠甲的重量。
向着西侧那一片黑暗的芦苇丛方向艰难前行。
其余幸存下来的豹枭营队员彼此靠拢,互相借力,形成一个小型的互助群体。
向西岸的方向逃去。
每前进一寸,都需耗费巨大的体力。
东岸之上,萨巴兰望见大船燃起冲天烈火。
又隐约瞥见数条黑影在江水中往西岸而去,当即冷笑挥手:
“强弩之末!给我追上去,尽数诛灭!”
鄂莫克随即马上率领十余名清兵应声,飞快地跳入岸边渡口的小船。
众人展开船桨,飞速往目标划去。
永历帝被江水呛得连连咳嗽,面色苍白。
紧紧抓着身前的浮木,浑身发抖。
陈云默一手托着他,一手奋力划水,沉声安慰:
“陛下坚持住,就快到岸了!”
终于,众人踉跄着爬上了泥泞的西岸。
精疲力尽地瘫倒在芦苇丛中,剧烈地喘息着。
永历帝伏在地上,不住咳嗽,吐出好几口浑浊的江水。
陈云默连忙为他拍背顺气。
太子则吓得小声啜泣,王老七在一旁低声安抚。
陈云默迅速清点人数,心猛地一沉:
除了陛下和太子。
豹枭营弟兄,算上他自己,只剩八人了。
赵铁柱、李石山、王老七、张疤脸、何三刀、吴大缸,胡天煞。
刚刚的火箭混乱中,吕大彪和刘五已折在了刚才的箭雨中。
“头儿,追兵载着小船追来了!”
眼尖的赵铁柱突然压低声音急道,指向江面。
-
只见月光下的江水中,一条小船载着十多条黑影,迅速过江而来。
动作矫健协调,身上甲胄闪耀着月光,显然个个都是军中精锐。
正是清军小队长鄂莫克带领的清兵精锐一共十八人!
“不好!”陈云默脸色骤变。
“这些都是鞑子的精兵!我们带着陛下和太子根本跑不远!”
陈云默瞬间做出决断,目光扫过身边弟兄,声音斩钉截铁:
“铁柱、石山、老七!疤脸,你们四个,跟我留下,在此阻击追兵!”
这四人都穿着鞑子的精良护甲,防护较好。
加上这四人武功不错。
所以陈云默比较相信他们的战力。
“三刀、大缸、天煞!你们三个,立刻带着陛下和太子往西边林子里撤!”
“找个隐蔽地方,先藏起来!无论如何,确保陛下和太子安全!”
“头儿!”
胡天煞急道。
“你们五个怎么挡得住他们十几人精锐鞑子?!”
“执行命令!”
陈云默厉声道,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能挡一刻是一刻!快走!”
胡天煞、何三刀、吴大缸三人知道情况危急,不再犹豫,重重一点头:
“头儿保重!”
“我等断后,万死不辞!”
一旁的永历帝朱由榔早已泪流满面,声音哽咽道:
“诸位将军…定要活着来见朕!”
“一定要回来啊...”太子也哭喊道。
陈云默闻声,霍然转身,对着天子和太子深深一揖。
再抬头时,眼神灼灼:
“陛下和殿下放心!快走!”
何三刀和吴大缸立刻搀扶起虚弱的永历帝,胡天煞则背起太子。
三人迅速消失在茂密的芦苇丛和黑暗的林地中。
陈云默看着他们离去,深吸一口气。
转身对留下的赵铁柱、李石山、王老七、张疤脸道:
“兄弟们,我等必须彻底拦下这群鞑子!”
“找好位置,利用芦苇和岸边乱石,能杀一个是一个,绝不能让这群鞑子过去!”
“是!头儿!”
其余四人眼中毫无惧色,只有沸腾的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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