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宇与周德威站在城楼上,借着暮色远眺北方。
若是鳌拜今晚就得到败兵的消息,
以他的性子,很可能连夜发兵。最快明日清晨就能兵临城下。
周德威点头道:
若是明日才得到消息,也要在明晚前赶到。
唐天宇沉吟片刻:
没错,不管鳌拜来不来,我们不仅要做好万全准备,还要让鳌拜以为我们早有防范。”
“传令下去,今夜在城外多点篝火,每隔半个时辰就派小队骑兵举火把巡行,制造大军驻守的假象。
他转身对传令兵道:
立即通知全城百姓,今夜必须全部南迁,不得延误!苦役营随军行动,协助搬运物资。
命令传开后,城中顿时一片哗然。
许多刚刚返回家园的百姓聚集在县衙前,一位老者拄着拐杖上前:
将军,我们才刚回来,怎么又要走?这黑灯瞎火的,叫我们往哪里去啊?
一个抱着婴孩的妇人哭诉:
我家的房子才收拾了一半,这要是再走,回来怕是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了。
唐天宇登上台阶,环视着越聚越多的百姓,沉声道:
乡亲们,我深知大家刚刚重返家园,不愿再经历颠沛流离。”
“但是鞑子就在我们附近,离这里不到一天的路程,随时可能就会兵临城下。
人群中响起一片惊呼。
一个青年汉子喊道:
我们跟他们拼了!罗山已经毁了一次,不能再毁第二次!
对!跟他们拼了!
越来越多的人附和。
周德威上前一步,高声道:
乡亲们,罗山已经流过太多血了!我们不是怕死,而是要保住罗山的根!只要人在,罗山就在!
唐天宇接过话:
今夜必须撤离,正是因为我们要在沿途设伏,为你们的撤离争取时间。若等到天明,恐怕就来不及了。
他转身对身后的将士们下令:
全军协助百姓整理行装,两个时辰后出发。”
“在主要道路上设置疑兵,多扎草人,悬挂旌旗。”
“苦役营分成两队,一队协助百姓搬运,一队在城外挖掘陷坑,设置路障。
夜幕降临,罗山城内却灯火通明。
将士们帮助百姓收拾细软,组织车队。
周德威亲自监督苦役营在城外要道布置陷阱,同时在远处的山丘上点燃篝火,安排士兵举着火把来回巡行。
唐天宇站在城头,望着城外星星点点的火光,对周德威道:
这些火光要一直点到天亮,让清军斥候以为我们严阵以待。
子夜时分,撤离的队伍终于准备就绪。
唐天宇最后巡视全城,确保没有百姓被落下。
在确认城中空无一人后,他下令点燃城楼上的火炬作为信号。
出发!
长长的队伍在夜色中缓缓南行。
-
在信阳与罗山之间,一处名为 “五里坡” 的要冲之地。
鳌拜的一万铁骑在此扎下连绵大营。
此处地势略高,控扼南北官道,向东亦有小路通往光山、息县方向。
正是居中策应的绝佳位置。
从罗山、光山、息县劫掠而来的粮草物资,皆先汇集于此。
经清点后再由辅兵源源不断地运往围攻信阳的主力大营。
中军大帐内,鳌拜刚听完信阳前线送来的战报,攻势依旧胶着。
他并未显得急躁,信阳城坚,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他走到悬挂的地图前,目光扫过罗山、光山、息县三地。
“巴特尔性子急,之前他连续几天都运来了不少粮食,明天的话罗山的粮草想必都已经已入库了。”
他捋须沉吟。
“乌力罕稳健,息县当无大碍。倒是阿山那边……”
他正思忖着光山的战事,一名戈什哈(亲兵)掀帐而入,急声禀报:
“大将军!罗山方向有溃兵逃回,称……称巴特尔台吉在罗山县遭遇明军埋伏,全军覆没!”
“什么?!”
帐内众将闻言,皆尽失色。
-
随后,那几个溃兵中的小头目便被匆匆带入了鳌拜的大帐。
鳌拜虎目一凝,杀气瞬间弥漫整个大帐。
“大将军,全军……全军就只剩我们四百来号人了!三千弟兄啊!”
为首的溃兵小头目以头抢地,声音嘶哑。
帐内诸将闻言,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鳌拜面沉如水。
三千精锐骑兵,一战尽殁,这绝非小股明军游勇所能为之。
“看来,邓名是真的派来了援军,而且兵力不少……”
一位副将低声说道,帐中气氛顿时凝重。
鳌拜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恢复了老将的冷静。
他目光如炬,盯住那名小头目,开始追问细节:
“伏击你们的明军,打的什么旗号?主将旗是谁?”
“回……回大将军,旗号是‘唐’字旗,还看到一些乡勇的旗帜……”
“唐?“
鳌拜眉头微皱,这姓氏在邓名军中似乎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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