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昊然的怒火在白泽那近乎无赖的调侃中,像被冰水浇过的炭火,渐渐冷却成一堆泛着寒气的灰烬。只剩下刺骨的冰冷顺着脊椎往上爬,裹着沉甸甸的无力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何尝不明白白泽的用意 —— 以这场荒诞到离谱的 “意外”,硬生生撕裂他和李梦夏之间那层看似完美无瑕的爱情壁垒,妄图用 “责任” 强行消解悬在头顶的生死劫难。
可这 “良苦用心” 的代价,实在太重太重!要他背叛对小妹那份至纯至洁的爱恋,转头去拥抱像枷锁一样沉重的责任?若真要如此,他宁可此刻便魂飞魄散,化作宇宙里无依无靠的尘埃!
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却感觉不到半分疼痛 —— 心口的钝痛早已盖过了一切。
“小白…” 朱昊然的声音像是从万丈深渊里飘上来,轻飘飘的,却带着令人心碎的虚无,“我宁愿身归混沌,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下,也绝不能失去小妹的爱。可现在… 我已经是污浊之身了,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她面前,跟她说我有多爱她?”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自己心口发麻,“小白,你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 该不该把这一切都坦白给她?”
白泽脸上的戏谑瞬间敛去,嘴角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变得深邃又锐利,像两把能刺穿人心的刀。他往前倾了倾身,声音也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主公,您别忘了,您已经对玲玲姐做了逾礼之事。她的隐秘之处沾了您的印记,从实质上来说,您就是她的男人!按天地间的伦常,您必须担起这份责任!不然的话,玲玲姐以后该如何自处?这份阴影,会跟着她一辈子,让她怎么渡过后半生?”
他停顿了片刻,目光落在朱昊然苍白的脸上,语气又添了几分沉重:“至于夏夏姐… 您更该直面她,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给这段情缘一个… 了断。玲玲姐对您的痴心,天地都看得到,您何不成全她的一片深情?大丈夫立在这世上,岂能逃避该担的责任?您要是现在瞒着夏夏姐,他日事情败露,以她追求完美的性子,必定会永世不原谅您!到时候,您会失去所有人,在两个姑娘心里,都成了负心薄幸的混蛋!”
白泽的话像一把把重锤,狠狠砸在朱昊然的心上,痛得他几乎窒息。情感上,他根本无法想象 —— 失去李梦夏的世界,会是何等的灰暗无光,没有她的笑容,没有她的陪伴,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可理智又像一把冰冷的尺子,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小妹要的是纯粹无瑕的爱情,今日这道污点一旦袒露,两人之间的裂痕就再也无法弥合了! 宁赴黄泉,绝不负卿!这是他刻在骨髓里的底线。一个决绝的念头,在绝望的废墟里悄然萌生:若是小妹执意要离开,他就把洪荒盲盒的掌控权交给她,然后… 为这份无法两全的爱,殉葬自己!
“小白…” 朱昊然失魂落魄地站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的虚空,声音缥缈得像一缕烟,“答应我… 以后一定要尽心竭力辅佐我家小妹… 帮她找一个真正配得上她的良人… 这样,我就能… 安心瞑目了…”
“主公!万万不可!” 白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抓住朱昊然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也因紧张而尖锐起来 —— 他清晰地捕捉到了朱昊然身上那股浓烈到近乎实质的死气,那正是凌天生死劫在幕后疯狂滋长的征兆!“您要是轻生,就是遂了凌天生死劫的恶愿!洪荒盲盒会立刻跳转,变成凌天的东西!空间里所有的生灵,都会为您殉葬!主公!您现在自寻短见,岂不是懦夫行径?岂不是正好中了凌天的奸计?!”
这番话如惊雷贯耳,炸得朱昊然浑身剧震!他猛地回过神,冷汗 “唰” 地一下浸透了衣衫,顺着脖颈往下流,连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空间的跳转机制!他竟然在绝望中,把这个致命的枷锁忘得一干二净!这点挫折,这点情伤,竟然让他生出这么愚蠢的轻生念头,险些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终于明白生死劫最可怕的地方 —— 它像一只无形的手,悄无声息地扭曲人的心智,在 “失去李梦夏” 的恐惧阴影下,把他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殉情的愚者!一旦自杀成功,劫数就会彻底成型,所有事情都回天乏术了!
劫后余生的冷汗让朱昊然瞬间清醒,自杀的念头被他强行从脑海里驱逐出去。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的窒息感稍稍缓解,眼神里重新凝聚起一丝决断的光芒:先抹去金玲那段不该有的记忆,然后… 直面小妹,把一切都坦白出来,再也没有任何隐瞒!
他默念起瞬移的真言,身影瞬间从怡红院消失,出现在金玲的闺房里。房间里的灯光昏黄柔和,金玲还在迷药的余韵中轻轻辗转,双颊泛着绯红,像熟透的桃子,口中偶尔溢出几句模糊不清的呓语,听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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