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茅刚将那件堪称艺术品的蛋糕妥善安置在特制的华丽食盒中,前院便传来一阵不同于往常的喧哗与恭敬的问候声。
只见郓哥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激动得脸都红了。
“东家!东家!快!知县老爷……知县老爷和大夫人亲自来了!轿子都快到门口了!”
吕茅心中一动,没想到李知县如此给面子,本想着搞个大动静送过去的,竟然夫妇一同亲临。
这无疑是给“武记糕饼行”最大的宣传和背书!
他立刻整理了一下衣冠,对操作间内的孙雪娥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快步迎了出去。
刚到店门口,就见李知县携着夫人李氏,在一众衙役和丫鬟仆妇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李知县今日穿着常服,面带矜持而得意的微笑。
李夫人则打扮得比往日更加隆重几分,珠翠环绕,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和好奇——毕竟,她是“美人糕”的首位获得者,今日又是来取专属定制的蛋糕,自是心情极佳。
“小人不知老父母和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吕茅连忙上前躬身行礼。
“诶,武大不必多礼。”
李知县心情甚好,摆手笑道:“内子听闻今日蛋糕乃特制,心痒难耐,定要亲自来瞧瞧。本官便陪她走这一趟。”
李夫人也笑着接口道:“武大官人,真是有劳你了。那日的蛋糕已是极好,不知今日又有什么新奇?”
“夫人谬赞了。老父母与夫人光临,小店蓬荜生辉。蛋糕已备好,请老父母和夫人过目。”
吕茅说着,示意伙计将那个巨大的食盒抬上来打开。
顿时,一款比李瓶儿寿辰那个更加精美、造型别致、点缀着罕见鲜果的蛋糕呈现在众人面前。
阳光照在上面,奶油光泽诱人,水果鲜艳欲滴,宛如一件真正的艺术品。
“哎呀!真是……真是太精巧了!”
李夫人忍不住掩口惊呼,眼中满是惊艳和喜爱。
李知县也看得连连点头,觉得这五十两花得值,面子十足。
周围的伙计和闻讯围拢过来的街坊邻居更是发出阵阵惊叹,议论纷纷。
“瞧瞧!知县老爷和夫人都亲自来了!”
“这蛋糕……真是给王母娘娘祝寿也就这样了吧?”
“五十两!值!真值!”
吕茅趁热打铁,高声道:“今日恰逢‘美人糕’新一轮提名之始。上一轮,李夫人德容兼备,荣膺魁首,实至名归!不知本次,夫人欲提名哪三位佳人,延续风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夫人身上。
李夫人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她矜持地笑了笑,早已打好腹稿,扬声道:“承蒙各位乡邻厚爱,妾身愧不敢当。既蒙武大官人垂问,妾身便再举荐三位我认为当得起这‘美人’之称的娘子。”
她清了清嗓子,缓缓道:“这第一位,仍是西门大官人府上的吴月娘吴大娘子,端庄贤惠,治家有方,堪为表率。”
吴月娘上次就被提名,这次李夫人再次保留,既是给西门庆这位清河首富面子,也是维持自己“公正”的形象。
“这第二位……”
李夫人目光扫过人群,语气带上一丝玩味。
“乃是丽春院的李桂姐,年方二八,虽身处风尘,却色艺双绝,性情爽利,别有一番风致。”
提名一个妓女,瞬间引爆了话题!
人群哗然,既觉得刺激,又觉得李夫人果然“不同凡响”。
当然,这也是李知县的意思,彰显与民同乐嘛。
李夫人很满意造成的效果,继续道:“这第三位,乃是狮子楼东家杨宗锡的未亡人孟玉楼孟三娘,如今嫁入西门府,兰心蕙质,且家私丰厚,福泽绵长。”
三个名字公布,再次涵盖了不同的阶层和特质,包含正室、妓女、富孀,极具话题性。
更重要的一点,这三个人放在一起,很容易就能选出第一名来,妓女,改嫁的富孀怎么能跟正室比?
这也是李知县的用意,之前安排西门庆的四房孙雪娥来武大郎这里帮忙,总要给他还点面子回去。
吕茅立刻让人将名字写上水牌。
李知县夫妇心满意足,带着那盒极其拉风的蛋糕,在众人的艳羡和议论中,打道回府。
这场亲临取糕加提名的戏码,给糕饼行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轰动效应。
然而,这个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飞快地传回了西门庆府中。
潘金莲正在房里对着镜子试戴新首饰,庞春梅像一阵风似的冲进来,脸上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和窃笑。
“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潘金莲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能出什么大事?”
“是……是‘美人糕’又提名了!”
春梅喘着气:“知县夫人提的!有吴月娘!还有丽春院那个小贱人李桂姐!还有……还有新来的孟三娘!”
“什么?”
潘金莲手中的金簪“当啷”一声掉在梳妆台上,她猛地转过身,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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