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贵低头看去,文件最上面,是几个刺眼的大字,股权收购意向书。
他惨然一笑,声音沙哑:“怎么?陈总这是来赶尽杀绝了?我承认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你想要我的公司,直接开口就是,何必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
“羞辱你?”陈凡摇了摇头。
“刘总,你想多了。我说了,我今天是来谈生意的。”
他指了指文件:“你的公司,连同你名下那十几条破船,还有码头的几个泊位,我出五百万,全收了。这个价格比你公司现在的净资产,高了至少三成。”
刘福贵猛的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凡。
他以为陈凡会趁火打劫,用一个侮辱性的价格,逼他就范。
没想到,陈凡开出的,竟然是一个他做梦都不敢想的天价。
“为什么?”他想不通。
“因为你的公司,对我来说,还有点用。”陈凡靠在椅子上,语气平淡。
“我要你那些船员,他们都是有经验的老渔民。我还要你的销售渠道,虽然老旧,但修修补补还能用。最重要的是,我要你这个人。”
“我?”刘福贵更懵了。
“对,就是你。”陈凡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人心。
“你虽然眼光不行,格局太小,但你在鹏城水产圈混了几十年,人头熟,关系广。这些,是我目前缺的。”
“我收购你的公司后,会成立一个新的子公司,由你来当总经理,负责处理一些杂事,年薪二十万。”
五百万的收购款,外加一份年薪二十万的工作,这已经不是羞辱了,这是赤裸裸的施舍。
刘福贵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
他宁愿陈凡用一个极低的价格逼死他,也不愿接受这种带着怜悯的善意,这比当众打他一耳光,还要让他难受。
他想拒绝,想保留自己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
但当他看到桌上那份银行的催款通知单,想到自己欠下的一屁股债,想到家里等着他拿钱看病的老婆时,那句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他所有的尊严和不甘,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充满了苦涩的叹息。
“我……我签。”
刘福贵拿起笔,手抖得厉害,他在那份决定自己下半生命运的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办公室出来,王大锤还有些愤愤不平:“凡哥,你也太便宜这老小子了!还给他五百万,还让他当总经理?依我看,就该让他去码头扛沙包!”
“杀人,要诛心。”陈凡发动了汽车,看着后视镜里那栋越来越远的旧楼。
“让他活着,看着我们一步步走向辉煌,而他只能作为一个无足轻重的旁观者,甚至是一个为我们服务的下属。这比让他破产,更能摧毁他的意志。”
“而且,他的那些关系网,确实能帮我们省不少事。花五百万,买一个鹏城水产界的活地图,不亏。”
王大锤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憋出一句:“凡哥,你这心眼儿,比咱那渔网的网眼还多。”
陈凡笑了笑,一脚油门,桑塔纳汇入了鹏城繁华的车流之中。
一个时代,悄然落幕。
而另一个属于陈凡的时代,才刚刚拉开序幕。
收购刘福贵公司的第二天,陈凡就接到了高建主任的电话。
电话里的高建,声音听上去心情不错:“你小子,动作挺快啊。我这边刚帮你把外交上的麻烦摆平,你那边就把鹏城的地头蛇给收编了。”
陈凡知道,高建说的是大和丸号的事。
东洋那边果然提出了严正抗议,但在华夏外交部拿出,东洋渔船蓄意冲撞我国民用船只在先的证据,以及一份暗示性的,某海域地质勘探报告后。
对方很快就偃旗息鼓,最后只以外交照会的形式,不痛不痒地表示了一下遗憾。
至于山本宏,听说回国后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嘴里天天念叨着生化武器和会着火的石头。
“高主任,您那边都处理好了?”陈凡笑着问。
“小事一桩。”高建的语气很轻松。
“主要是你小子送来的那份投名状分量够足。上面对你很满意,点名表扬了,说你有勇有谋,是爱国商人典范。”
陈凡听了,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
有了这顶爱国商人的帽子,他以后在国内行事,就等于多了一道护身符。
“对了,你上次要的东西,已经到蛇口港了,我安排了军方的船送过去的,停在三号泊位的保税仓里。你带上证件,自己去提货。”高建话锋一转。
“这么快?”陈凡精神一振。
“特事特办。”
高建继续说道:“东西是好东西,但就像我说的,毛熊的玩意儿,脾气有点大。你们自己想办法找人调试。”
“另外,这批设备是军转民的试点,你用可以,但不能拆解研究,更不能泄露任何技术参数,明白吗?”
“明白!您放心,高主任,我懂规矩。”陈凡郑重地保证。
挂了电话,陈凡立刻叫上周海,直奔三号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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