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烟花与骨灰订单
操!谁说死了就清净?
费小极这名字,以前搁在城中村狗肉汤铺子的唾沫星子里滚一滚,顶天了就是在九爷那帮走私犯的酒后牛逼里打个转。可自打“废品站钢筋穿肠”那张血呼啦擦的照片跟长了腿似的爬满网络,好家伙,这孙子愣是把自己“死”成了全球顶流!
京城,“曙光公社”那栋棱角分明的玻璃大厦,门口杵着的那几面旗子,今儿个全他妈蔫头耷脑地降了半截。知道的这是悼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让哪个不开眼的熊孩子薅了一把旗杆子。楼里头,甭管是敲代码敲得头发快秃了的程序员,还是抱着咖啡杯走路带风、眼神精明的投资经理,一个个走路都跟踩棉花似的,说话声压得低得像特务接头。
“真…真没了?”格子间里,一个戴着厚瓶底眼镜的小年轻对着屏幕上费小极那张笑得贼贱的童年照(背景还是城中村污水横流的破巷子),嗓子眼发干,“咱们那‘共同富裕加速器’基金刚募了百亿美金…这锚没了,船不得沉啊?”
旁边一个叼着棒棒糖、染着粉毛的程序媛妹子,眼圈红得跟兔子似的,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得飞快,屏幕上滚动的代码流里,赫然嵌入了一个小小的、燃烧的馒头图标。“沉个屁!费总这叫…这叫涅盘!懂不懂?他那套‘流氓经济学’,就是得死一次才他妈圆满!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看着吧,咱这基金,得爆!”她狠狠嘬了一口棒棒糖,塑料棍子差点咬断。
华尔街,那栋能把人影子都冻僵的摩天大楼外墙上,巨大的LED屏幕平时滚动的是冰冷的数字、跳动的K线和西装革履的精英头像。今天,邪了门了!满屏放的都是那张费小极的童年照——七八岁模样,瘦得像根豆芽菜,穿着明显不合身、洗得发白的破褂子,趿拉着一双露脚趾头的破布鞋,咧着嘴站在一堆烂菜叶子边上,笑得眼睛眯成了缝,一口小白牙贼亮,背景是歪歪扭扭的“王记包子铺”招牌。巨大的像素点把这乡土气息的傻笑投射在冰冷钢铁森林上空,荒诞得叫人牙酸。
“Fu*k……” 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交易员捏扁了咖啡纸杯,冰美式顺着指缝往下滴,“这他妈就是搅动了半个地球金融市场的‘东方巫童’?Devil Fei?就这???” 他看着照片里那小子露出的脚趾头,感觉自己的三观跟脚趾头一样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眼神像鹰隼的老油条,慢悠悠地嘬了口咖啡,嘴角扯出一丝玩味的笑:“杰克,永远别低估一个在烂泥里打过滚、知道怎么用最脏的手段活下来的人。这笑容底下藏着什么?是饥饿,是狡猾,还是…死也要从阎王爷兜里掏出点东西的狠劲?他死了?呵呵,我看,好戏才刚开始。这叫…东方智慧里的‘空’,懂吗?死既是生,生他妈还是死?谁知道呢!操盘!给我扫货‘小极馒头厂’关联概念股!”
全球互联网更是炸了锅。#流氓大亨陨落#、#血馒头宽恕#、#费小极传奇一生#各种离谱词条霸屏。有人把他P成耶稣受难挂在十字架上,背景是钢筋废品站;有人把他写进金融教科书,标题是《论街头智慧如何颠覆古典经济模型》;城中村那堵被他当年撒尿画过符的破墙,一夜之间成了网红打卡点,前面堆满了鲜花、二锅头、还有…真他妈有人放冷馒头!底下评论区更是乌烟瘴气,比菜市场还热闹。
远在澳洲黄金海岸晒太阳的九爷,捏着刚送到的加密卫星电话,听着手下语无伦次地汇报费小极的死讯,半天没吭声。老家伙眯着眼看了看碧蓝的海水和雪白的沙滩,又低头瞅了瞅自己布满老人斑的手,最后骂了句:“小兔崽子…玩得真他妈大!比老子当年在公海漂白粉还狠!” 他布满老人斑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躺椅扶手上敲着,敲的正是当年海妖号接头用的摩斯密码节奏,哒…哒哒…哒…短促而诡异。
在一片喧嚣与混沌的中心,曙光公社大厦顶层,安保级别高得连只蚊子飞过都得查三代的地方,却弥漫着一种近乎真空的死寂。这里是刚刚落成的“费小极传奇人生(草案)纪念馆”。
阿芳一个人站在空旷冰冷的展厅中央。她没穿那身标志性的黑色皮衣,换了一套剪裁冷硬的纯黑西装套裙,衬得脸色更加苍白如霜雪。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空洞、孤寂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
展厅里现在空荡荡的,只有中央位置,一个用高强度防弹玻璃打造的恒温恒湿密封展柜静静陈列着。柜子里铺着黑色天鹅绒,绒布上,孤零零地躺着一个东西——
正是那个沾满了干涃发黑血渍、污泥斑驳、表皮已经冷硬得像块石头的馒头。馒头表面,那两个用鲜血涂抹出的“宽恕”大字,颜色已经变成了深沉的暗红,在惨白的展览灯光下,狰狞、刺眼,又带着一种诡异的神圣感,像供奉在祭坛上的邪神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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