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暴动的直播
“阮氏梅胎儿?”费小极捏着那冰冷的干细胞储存箱,舌头差点被自己咬掉。箱底那行激光蚀刻的小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指骨发麻。老子倒腾的脏货里头,还他妈裹着这种阴间玩意儿?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比冷库的冰还刺骨。
“小极哥!快!皮卡!”阿芳的嘶吼带着哭腔,混在矿洞深处传来的、越来越响的铁镐撞击声和孩子们变了调的呐喊里,像根针扎破了费小极脑子里那团乱麻。
手机屏幕上还在执着地弹着消息,红色的通知框像血一样刺眼:“202号洞,童工暴动,失控!阿芳带的头!速处理!” 冰冷的屏幕光映着费小极那张因为辐射和震惊而扭曲的脸,远处合金门外保镖撞门的闷响如同地狱的背景音。
怀里小山的气息微弱得像风中的残烛,身子冰凉。那具抱着致命铼矿的冰封女尸,还有张姨在核废料坑边的身影,像鬼魅一样在他脑子里盘旋。“操他祖宗十八代!”费小极狠狠啐了一口,腥咸的血沫子味儿(估计是刚才自己咬的)在冰冷的空气里散开。
不能待这儿!这里是死地!张姨用命换来的“冷库”密码,不是为了让他给九爷的情妇当陪葬品!出去?外面全是陈北斗的疯狗保镖!唯一的活路,似乎真就剩下那个正在暴动的202号矿洞了——那里有阿芳!那个像野草一样倔的丫头片子!
“妈的,赌命了!”费小极把冻得梆硬的手机塞进裤兜,感觉像揣了块烙铁。他抄起小山,冰凉的小身体让他打了个寒颤。他猫着腰,像条被逼急了的土狗,贴着冷库冰冷的墙壁,凭着进来时模糊的记忆,摸向另一侧更深、更黑的角落——那里或许有通风管道,或许有废弃的维修通道,总之,得离开这个冻死鬼的坟场!
他运气不错,或者说,是张姨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超出了想象。在堆放废旧保温材料的角落里,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松动了。费小极使出吃奶的力气,用那把多功能小刀撬开几个锈死的螺栓,一个仅容一人钻过的黑洞露了出来,一股混合着尘土和劣质机油的气味扑面而来。
“小山,撑住!”费小极把小山先塞进去,自己也艰难地挤入狭窄的通道。身后,冷库的门终于被撞开,保镖的怒吼和手电光柱扫了进来。“跑了!这边有洞!”
费小极连滚带爬,在黑暗、狭窄、布满蜘蛛网的管道里拼命向前拱。他不知道这鬼通道通向哪里,只知道后面催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小山昏迷中的呻吟像小刀子刮着他的心。“操他妈的陈北斗…操他妈的矿…老子要有命出去,非得把你们这狗窝烧成白地!”他在心里疯狂咒骂,支撑着麻木的身体本能地向前蠕动。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隐约透来一丝微光,还有嘈杂模糊的人声!费小极精神一振,加快速度。爬出管道口,一股混合着汗臭、尘埃和劣质油脂的味道猛地灌入鼻腔。眼前是一个堆满废弃矿车零件和破烂油桶的死角,就在一条更大的矿道拐弯处。而拐过去,那震耳欲聋的喧嚣源头…就是202号矿洞!
费小极把小山藏在一堆厚厚的烂麻袋后面,探出头去。眼前的景象让他倒抽一口凉气!
202号洞口,巨大的岩石被几辆破旧的翻斗矿车死死顶住,只留下一条狭窄的缝隙。洞口内侧,十几个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半大孩子,最大的不过十五六,小的看着也就十岁出头,个个眼睛血红,像一群被逼到绝境的小狼崽。他们手里握着撬棍、铁镐,死死守着洞口。领头的一个大男孩,脸上横着一条狰狞的旧疤,正对着洞口外几个穿着保安制服、不敢靠近的保镖怒吼:“滚远点!叫陈北斗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王八滚出来!”
但更让费小极头皮发麻的是洞口的另一边——一盏临时拉过来的大功率探照灯,惨白的光如同舞台追光,死死打在一个瘦小的身影上。那是个约莫十二三岁的男孩,被扒掉了上衣,赤裸的上身像一张破抹布,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尤其是靠近胸口和肋骨的地方,赫然是一个个溃烂流脓的疮口!脓血混合着黑色的坏死组织,在惨白的灯光下,触目惊心!
一个稍大点的孩子,手里举着一部屏幕碎裂、外壳肮脏的智能手机,镜头正对着那溃烂的胸膛!
“……看到了吗!狗日的!都看清楚!”举手机的孩子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冲着屏幕上闪烁的画面(显然是某个直播平台)吼叫,“这就是给陈北斗挖矿挖出来的‘富贵病’!辐射!他们骗我们说是小病!是过敏!隔壁洞的老李头烂到骨头都黑了才咽气!陈北斗呢?他躲在他那镶金边的马桶上拉屎呢!钱呢?药呢?赔我们的命!”
直播间里弹幕疯狂滚动,红色的“???”、“天啊!”、“报警啊!”密密麻麻盖满了屏幕。
“疤脸哥,直播间…快炸了!好多人进来了!”另一个守在洞口缝隙往外看的孩子声音发颤,带着一丝绝望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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