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头儿……这……太危险了!要不要……多带几个兄弟……”
“……不行……大小姐有令……轻车简从……目标小……带了反而惹眼……妈的……这群东洋畜生!”
权世勋(长子)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天津?塘沽?日本鬼子?扣船?大小姐亲自去?
这些字眼如同火星,瞬间点燃了他心中那团对日寇刻骨的仇恨之火!奉天沦陷、舅父重伤、一路逃亡的苦难……所有痛苦的根源,都是这些该死的日本鬼子!现在,他们竟然还敢欺负到收留了他和舅父的白家头上?欺负到……那个虽然冷冰冰、但给了他弟弟和舅公安身之地的大小姐头上?
一股混杂着愤怒、报恩和复仇冲动的热血直冲头顶!他猛地从铺上坐起!黑暗中,那双眼睛闪烁着狼一样的光芒!
大小姐要去危险的地方!对付日本鬼子!
他要去!他要保护大小姐!他要找机会……宰了那个叫佐藤的鬼子!给爹报仇!给舅父报仇!给千千万万受苦的中国人报仇!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燎原,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什么规矩,什么命令,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悄无声息地溜下通铺,像一道影子般摸到墙角刀枪架旁,抽出一把他早就看中的、刃口雪亮的短柄开山刀!入手沉甸甸的,冰凉刺骨,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力量!
他紧紧握着刀柄,将它小心地藏进自己那件宽大的护院棉袄里,然后屏住呼吸,如同最灵敏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护院房,融入了白府深沉的夜色之中。他要去找大小姐的马车!他要藏在车上!跟着去天津!
(三)风雪津门路,暗藏杀机(1932年冬)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风雪未歇。
白府侧门,一辆黑漆西洋马车(福特T型车)和两辆装载“厚礼”的带篷骡车已经准备停当。马车车窗挂着厚厚的呢绒窗帘。白映雪穿着墨绿色锦缎旗袍,外罩一件银狐裘滚边的深色呢绒斗篷,乌发一丝不苟地挽起,插着那支莹润的羊脂白玉簪。她神情沉静,眼神却锐利如刀。
王有禄带着两个心腹伙计随行,赵奎则挑选了四名最精悍、枪法最好的护院,骑着自行车护卫左右。气氛肃杀而紧张。
“出发。”白映雪一声令下。
马车缓缓启动,驶出白府侧门,碾过定州城覆盖着薄雪的青石板路,朝着风雪弥漫的天津方向驶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马车启动前的一刹那,一个瘦小敏捷的身影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钻进了最后一辆骡车的厚重篷布之下,将自己蜷缩在冰冷的货物缝隙中,怀中紧紧抱着那把冰冷的开山刀。正是权世勋(长子)!
车轮辘辘,碾过冰雪覆盖的官道。寒风卷着雪粒,抽打着车篷,发出呜呜的声响。车内,白映雪闭目养神,脑中飞速盘算着抵达天津后的每一步棋,每一个可能出现的变数。车外,赵奎等人顶着寒风,警惕地扫视着道路两旁。
篷布之下,权世勋(长子)冻得瑟瑟发抖,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他听着车外的风声、马蹄声、车轮声,感受着怀中刀柄那冰冷却让他心安的触感。他想象着那个叫佐藤的日本军官的模样,想象着如何用这把刀割开他的喉咙!热血在冰冷的身体里奔涌,恐惧被巨大的仇恨和一种近乎悲壮的使命感压了下去。
风雪津门路,危机四伏。白映雪带着深谋远虑的“厚礼”与智计,踏上了与豺狼周旋的险途。而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她的队伍里,还暗藏着一柄不受控制的、充满野性复仇火焰的“尖刀”!这柄“尖刀”,究竟是破局的奇兵,还是引爆灾难的火星?天津塘沽,一场风暴正在酝酿,而风暴的中心,白家大小姐与日本海军少尉佐藤一郎的对峙,即将上演。命运的骰子,已在风雪中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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