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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洞窟惊魂,血染龙王 (鬼见愁水洞深处)
阿水的惊呼如同冰锥刺破死寂!权世勋(幼子)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鬼见愁”水洞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借着云层缝隙漏下的惨淡月光,只见水洞深处靠近内壁的阴影里,似乎有东西在动!不是漂浮物,而是…一个模糊的、倚靠在湿滑岩壁上的…人形轮廓!
“谁?!” 权世勋厉声低喝,手中短匕瞬间握紧,身体绷如满弓,只跟着护院学了几分拳脚的把式,如今也是紧张起来。阿水也紧张地抄起了长篙,舢板在暗流中微微晃动。
那黑影似乎被声音惊动,猛地一颤!紧接着,一阵压抑而痛苦的咳嗽声传来,伴随着铁链拖曳的“哗啦”声响!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破败的风箱。
是人!而且被锁着!权世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是幸存的兄弟?还是…陷阱?
“点火!” 权世勋当机立断。阿水颤抖着划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微弱跳动的火苗瞬间驱散了小片黑暗,也照亮了那蜷缩在岩壁下的身影——
那是一个极其精瘦且遍体鳞伤的男人!准确来说是个少年,赤裸的上身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刀伤、鞭痕和灼烧的焦黑,左胸心脏位置,一个狰狞的贯穿伤虽已不再流血,但边缘翻卷的皮肉呈现出可怕的紫黑色!更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右脚踝被一条粗重的生铁锁链牢牢锁住,另一端深深嵌入岩壁!男人头发纠结如乱草,胡子拉碴,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皮肤是失血过多的惨白。他听到动静,挣扎着抬起头,那双深陷的眼窝里,一双布满血丝、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眸子,带着极致的痛苦、警惕和一种近乎疯狂的茫然,死死盯住了火光下的权世勋!
权世勋如遭雷击!虽然面容被血污和胡须遮掩了大半,虽然眼神陌生而狂乱,但那精瘦的骨架,那眉宇间依稀的轮廓…尤其是那双眼睛深处,偶尔一闪而过的、属于权世勋(长子)的暴戾与执拗…是他!真的是他!兄长权世勋(长子)!他还活着!
“哥!” 权世勋失声喊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巨大的狂喜,就要扑上前去。
“别过来!”
一声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嘶吼猛地炸响!蜷缩的“龙王”如同受惊的猛兽,猛地向后缩去,牵动铁链哗啦作响!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权世勋,充满了极度的陌生、恐惧和一种被侵犯领地的狂怒!“你…你是谁?!滚!滚开!” 他胡乱地挥舞着唯一能动的左手,仿佛要驱赶什么可怕的幻影。他的神志显然不清醒,记忆似乎停留在某个极度痛苦的片段。
权世勋的脚步僵在原地,巨大的喜悦瞬间被更深的痛楚淹没。兄长不仅身受重伤,而且…似乎不认识他了!那眼神里的陌生和敌意,比身上的伤口更让人心碎。
“哥!是我!世勋!你的弟弟啊!” 权世勋强忍酸楚,放缓声音,试图唤醒他的记忆。
“弟弟…?” 权世勋(长子)茫然地重复着,眼神更加混乱,“没有弟弟…只有…只有火…炮…血…海…” 他猛地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嘶嚎,“痛!头好痛!杀!杀光!东洋狗!” 狂乱的呓语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嘴角溢出暗红的血沫,身体因剧痛而剧烈抽搐。
权世勋看得肝胆俱裂!兄长不仅外伤严重,恐怕还因爆炸冲击伤及头颅,神志错乱!必须立刻救治!否则必死无疑!
“阿水!快!砍断锁链!” 权世勋不再犹豫,一边示意阿水行动,一边从贴身锦囊中飞快取出一枚白映雪给的救命药丸,不顾兄长疯狂的挣扎和嘶吼,强行捏开他紧咬的牙关,将药丸塞了进去!“哥!咽下去!活下去!才能报仇!”
药丸入口即化,带着一股清凉苦涩之气。或许是药力起了作用,或许是权世勋(幼子)那声“报仇”刺激了他最深的执念,权世勋(长子)剧烈的挣扎和嘶吼渐渐微弱下去,眼神中的疯狂稍退,只剩下巨大的痛苦和一种死寂般的茫然,死死盯着权世勋,仿佛在辨认,又仿佛在抗拒。
阿水用尽力气,用长篙前端包铁的尖端猛砸锁链与岩壁的连接处,火星四溅!那嵌入岩壁的铁环异常坚固!权世勋心急如焚,正欲上前帮忙——
“哗啦——!”
突然!水洞入口方向传来清晰的、不同于海浪的划水声!紧接着,几道雪亮的手电光柱如同毒蛇般刺破黑暗,扫射进来!一个生硬而嚣张的声音用日语夹杂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响起:
“八嘎!里面的人!出来!皇军搜查!”
是东洋人的巡逻艇!他们发现了这里!
(二) 险中求存,日商“龟田” (水洞入口)
手电光柱在嶙峋的洞壁上乱晃,清晰地映照出权世勋和阿水的身影,以及岩壁下奄奄一息、被铁链锁住的权世勋(长子)!几支黑洞洞的枪口从一艘狭窄的、装着马达的巡逻艇上伸了出来,对准了他们!艇上站着五六个荷枪实弹的日本水兵和一个穿着便服、眼神阴鸷的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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