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乱葬鬼影,残阳泣别(北平城外,乱葬岗)
残阳如血,将西天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却无法给这片被死亡笼罩的土地带来丝毫暖意。乌鸦聒噪着,在枯树和低矮的坟包间起落,啄食着冻硬的腐肉。凛冽的寒风卷起地上的纸钱灰烬和枯草,打着旋儿,发出呜咽般的哨音。这里,是北平城外最大的乱葬岗,无名尸骸的最终归宿,也是各种隐秘交易的灰色地带。
权世勋(幼子)如同一个从地狱爬出的游魂,浑身湿透,沾满污泥和凝固的血块,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一座半塌的荒坟后面。冰冷的河水带走了他最后一丝体温,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感一阵阵袭来。他死死咬着牙,用一把匕首的刀尖狠狠刺入大腿外侧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他不能昏过去!影佐的爪牙还在全城搜捕!燕七…燕七应该会找到这里!
时间一点点流逝,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被地平线吞没,黑暗如同浓墨般迅速浸染大地。寒冷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权世勋(幼子)的意识。就在他眼前发黑,几乎要支撑不住时——
一道瘦削如竹、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藏身的坟包旁。正是燕七!他脸上那道旧疤在暮色中更显狰狞,废掉的右手无力垂着,仅存的左手紧握着一柄淬毒短刀,眼神如同冰封的寒潭,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二爷!”燕七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担忧。他迅速蹲下身,将一件带着体温的破旧羊皮袄披在权世勋(幼子)身上,又递过一个温热的粗瓷酒壶。“快!喝两口暖暖!此地不宜久留!”
辛辣劣质的烧刀子顺着喉咙滚下,如同一道火线,瞬间点燃了权世勋(幼子)冰冷的胸腔,带来一丝虚弱的暖意和短暂的清明。“燕七…”他喘息着,紧紧抓住燕七的手臂,“‘隼’…‘枭’…他们…”
燕七眼中痛色一闪,似是猜到了什么,只能沉默地低下头,仅存的左手紧握成拳,指节捏得发白。“权世勋(幼子)双眼充满仇恨望向北平灰暗没有一丝光彩的天空…都折了。‘枭’为我挡了子弹,‘隼’…炸塌了通道,拖住了追兵和军犬…尸骨无存。”声音干涩,却蕴含着滔天的恨意与悲怆。
权世勋(幼子)闭上眼,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喉头滚动,硬生生咽下翻涌的血腥和苦涩。又两条忠魂,为了这张血引图,为了盘龙垒,永远留在了那污秽的地底!他猛地睁开眼,将怀中贴身藏着的、用油布严密包裹的血引图塞给燕七,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图…完好!立刻…用最快的方式…送回盘龙垒!交给映雪!告诉她…‘冰巢’已毁!但影佐…必有后手!‘雪融’…可能提前!”
燕七珍而重之地将血图贴身藏好,重重点头:“放心!墨家有秘法,信鸽不行,还有‘地听’(一种利用埋设铜管传递特定震动信号的原始通讯方式)!拼了命也会送到!”他看着权世勋(幼子)惨白的脸色和身上狰狞的伤口,“二爷,您的伤…”
“死不了!”权世勋(幼子)咬牙,用归鞘刀支撑着身体,试图站起来,却一个踉跄。伤口在冰冷的污水浸泡和剧烈奔逃后,已经开始红肿发烫,这是感染恶化的征兆!
“傅三爷…醒了!在盘龙垒地堡重地里!地堡,暂时还安全!并且他老人家启动了在北平最后的人手,可供二爷差遣。”燕七突然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三爷虽然还很虚弱,但…神志清醒后!立刻做了诸多的安排,他传来消息让我转告您…影佐在平津,还有一张暗牌!代号‘雪鸮’!身份…极其隐秘!可能…就在堡垒内部!或是…我们意想不到的亲近之人!三爷说,此人不除,‘雪融’难断!”
“雪鸮?!”权世勋(幼子)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堡垒内部?!亲近之人?!影佐的毒计,竟已渗透至此?!赵奎?王有禄?还是…更核心的人物?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甚至暂时压过了伤口的剧痛!
“走!先离开这鬼地方!”权世勋(幼子)压下翻腾的思绪,眼中重新燃起坚毅的火焰。无论“雪鸮”是谁,他都必须活下去!回到盘龙垒!燕七迅速搀扶起他,两道身影如同融入暮色的幽灵,迅速消失在乱葬岗更深处、通往秘密据点的崎岖小径。残阳彻底沉没,乱葬岗只余下乌鸦凄厉的啼鸣,为逝去的忠魂泣血。
第二幕:冰城血誓,赤焰焚霜(盘龙垒,隔离区核心药庐)
药庐内,巨大的药鼎下方炉火熊熊,鼎内金红色的“赤焰焚霜汤”翻滚沸腾,散发出浓郁的硫磺气息与奇异的草木清香,为这座绝望的“冰城”带来一丝微弱却坚定的暖意与希望。然而,气氛却比鼎炉更灼热、更压抑。
白鸿儒端坐于主位,白映雪坐于一侧,脸色苍白如雪,孕初期的疲惫和巨大的精神压力让她身形显得单薄,但那双清冷的眸子却亮得惊人,如同寒夜中的星辰,扫视着面前肃立的众人:王有禄、赵奎、李振彪、墨家耆宿、以及几位核心将领。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