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冰眸映雪,铁血盘查(河北,平汉线某处关卡)
平汉铁路,日军封锁严密。一处重要关卡,铁丝网密布,碉堡林立,探照灯的光柱在夜幕下来回扫视。一队日军士兵在军官的呵斥下,粗暴地检查着每一辆试图通行的马车、驴车和行人。气氛压抑紧张。
一辆运载着山货、药材的马车排在了队伍末尾。车夫是个满脸风霜、眼神浑浊的老农,正是“定州镖局”经验最丰富的老镖师所扮。马车夹层里,藏着第一批送往冀中的“净世之光”。
眼看就要轮到检查,一名日军曹长带着两个士兵走上前,嘴里骂骂咧咧,刺刀就要往货物里捅。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在关卡前停下。车门打开,一名穿着呢子军大衣、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冷峻的日军军官走了下来。他的肩章显示其来自特高课系统,但与其他特高课军官的阴鸷不同,他的眼神更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冰湖,锐利而缺乏温度。他的目光淡淡扫过排队的人群和货物,最后落在了那辆山货马车上。
“停下。”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威严,让那正要动手的曹长动作一僵。
冰眸军官缓步走到马车前,无视了点头哈腰的老车夫,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拂过盖着货物的麻布,然后拈起一点散落的药材粉末,放在鼻尖嗅了嗅。
“从哪里来?”他问,目光却如同手术刀般,解剖着车夫脸上的每一丝细微表情。
“回…回太君的话,从…从阜平来的,一点山货,药材,去…去定州卖…”老车夫结结巴巴地回答,演技逼真。
军官沉默了几秒,冰湖般的目光从车夫脸上移到货物,又扫过车轮的痕迹和拉车骡子的状态。突然,他指着马车底部一处不起眼的、新沾上的暗红色泥点(与阜平一带的土质颜色有细微差异),冷冷道:“阜平的土,是这个颜色?”
老车夫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军官观察力太恐怖了!
就在气氛骤然紧张,周围日军士兵也端起枪围上来时,军官却忽然摆了摆手,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弧度:“打开,仔细查。特别是药材,一包一包拆开看。”
士兵们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开始粗暴地翻检。老车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夹层虽然隐蔽,但也经不起这样拆解!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那冰眸军官下达命令后,却并未盯着搜查过程,反而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轿车,似乎对结果并不在意。只是在拉开车门上车前,他的目光似乎无意地、极快地瞥了一眼马车车轴某个极其隐蔽的、用特殊手法刻画出的、只有“烽火连城”内部才懂的平安标记。
搜查持续了半小时,一无所获。士兵们悻悻地放行。老车夫赶着马车,心惊胆战地驶离关卡,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黑色轿车内,冰眸军官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摘下金丝眼镜,轻轻擦拭着。副官低声问:“课长,为何放他们走?那泥点…”
军官重新戴上眼镜,冰湖般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淡淡道:“查得太干净,反而可疑。那泥点或许是巧合。重要的是…药,终究是要送到需要的人手里。不是吗?” 他的话像是在对副官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副官似懂非懂,不敢再多问。
轿车发动,驶入黑暗。这场突如其来的、虎头蛇尾的严密盘查,如同一个谜。那位冰眸军官,是看出了破绽却故意放行?还是另有所图?他的存在,为“净世之光”的输送之路,增添了一抹难以预测的变数。
第四幕:金石辨微,薪火夜传(盘龙垒,李守拙居所)
盘龙垒深处,一处陈设古朴、四壁皆书的石室内,灯火通明。空气里弥漫着旧书卷、墨锭与淡淡矿尘混合的独特气息。长久驻扎祁县此刻已回到盘龙垒的李守拙,这位精神矍铄、目光深邃如古井的老者,正与风尘仆仆赶回来的陈清河对坐夜话。桌上并非酒盏,而是一副残局围棋,旁边还散落着几块颜色各异、纹理奇特的矿石标本。
陈清河详细叙说了近期发生的一切:权世勋(长子)的苏醒征兆、天津线的诡异覆灭、陈念玄发现的诡异毒渍、傅三爷关于“星痕”与“罪裔之血”的惊人推测、以及“净世之光”的推广和遭遇的盘查。
李守拙静静听着,布满老人斑的手指拈起一枚温润的黑子,久久未落于棋盘之上。他那双勘验过无数矿脉金石的眼睛,在听到“寒铁”、“能量湮灭”、“罪裔之血”时,骤然迸发出锐利如钻的光芒,仿佛要穿透眼前的虚空,看清那隐藏在星辰背后的真相。
“星坠…缚星锁链…天外异金…”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金石相撞般的沉滞质感,“老夫一生钻研金石地脉,白老爷命我归垒,想来就是借我之力破这星坠之迷,这其中肯定也有世勋那小子的心思,我遍览古籍。所谓‘星髓’,于《淮南万毕术》等杂家野史中偶有提及,皆言其‘性寒质坚,非地火所生,乃天星之泪,内含造化亦藏灾厄’。然皆语焉不详,视为虚妄。若傅三爷所查‘缚星锁链’之说为真,则此物之险,远超金石之毒,其志…恐在窃夺天地造化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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