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星图诡谲,三爷溯源(北平,傅府密室)
傅三爷的书房今夜显得格外幽深,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一切光线,只有桌上一盏古旧的西洋煤油灯,跳动的火苗将墙壁上悬挂的巨幅华夏古地图和几幅刚刚绘制出的星图摹本映照得影影绰绰。空气里弥漫着陈旧书卷、墨锭与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时空深处的尘埃气息。
那位前清钦天监后裔的老学究去而复返,这次带来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学术狂热。他面前摊满了各种泛黄、破损的古籍残卷、私人笔记的抄本,甚至还有几片古老的龟甲和兽骨。
“三爷!三爷!找到了!虽非直接证据,但线索拼凑起来,指向一处!”老学究眼睛布满血丝,声音因激动而尖锐,“拜火教异端‘兹鲁万’派!此派崇拜的不是善神阿胡拉·马兹达,而是象征‘无限时间’最终却会吞噬一切的‘兹鲁万’本身,以及其麾下代表‘黑暗’、‘毁灭’与‘谎言’的邪灵!他们相信,通过窃取星辰核心的‘力’,可以加速‘兹鲁万’吞噬现世的进程,实现某种…疯狂的‘永恒’!”
他颤抖的手指指向一幅摹本上那螺旋纹路的中心:“您看这旋臂的走向,扭曲而贪婪,不正符合‘吞噬’之意?而根据这些散碎的记载,兹鲁万派认为,华夏上古曾有‘恶星’坠地,其碎片蕴含的‘力’最为接近他们追求的‘本源’!他们称之为——‘黯星遗核’!”
傅三爷捻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顿:“‘黯星遗核’?与‘寒铁’何干?”
“或许‘寒铁’便是‘遗核’之碎片,或其衍生物!”老学究语气肯定,“更有甚者,此派秘典提及,欲驱动‘遗核’之力,需以‘逆命之血’为祭!所谓‘逆命’,即违背天地常伦,挣脱命运枷锁之人!其血中蕴含着挣扎与变数之力,恰是点燃死寂‘遗核’的最佳‘火种’!”
逆命之血!傅三爷脑海中瞬间闪过权世勋兄弟的身影——幼子得玉韘娶白女,周旋乱世;长子怒海称雄,重伤不死…岂非皆是“逆命而行”?还有那身负异血的权靖烽…难道权家血脉,在兹鲁万派眼中,就是那所谓的“逆命之血”?是他们启动那邪门仪式所需的“祭品”?
“可知此派如今何在?与‘星坠’是何关系?”傅三爷追问,声音低沉。
老学究颓然摇头:“兹鲁万派早在唐宋之际便被视为异端,在中土绝迹,据说西迁至西域乃至更远的荒原,史料匮乏。至于‘星坠’…若其标志果真源于此,那他们很可能便是兹鲁万派在现代的化身,或者…得到了其部分核心传承!三爷,若果真如此,彼等所图,绝非寻常权柄财富,而是…倾覆现世之疯魔妄想!”
送走精神透支的老学究,傅三爷独自坐在灯下,久久无言。敌人的面目似乎清晰了一些,却又更加骇人。宗教的狂热、跨越千年的执念、对星辰之力的窃取、对特定血脉的觊觎…这一切交织在一起,构成一个庞大、古老而邪恶的阴谋。
他提笔写信,将“兹鲁万派”、“黯星遗核”、“逆命之血”这些惊世骇俗的线索尽数写下,最后添上一句:“敌之根,深植千年邪妄,其志不在国,而在灭世。万望谨慎,血脉之秘,切不可再泄分毫!” 这封信的重量,远超以往任何一封。
第二幕:燃犀辟邪,青囊新途(盘龙垒,李守拙实验室)
实验室里,李守拙看着在“润化方”基液中缓慢旋转、表面似乎愈发黯淡的“寒铁”碎片,以及旁边瓷碟里那些收集起来的、微不足道的黑色微屑,花白的眉头紧紧锁着。
进展太慢了。按照这个速度,想要“润化”出足够用于研究的样本,恐怕需要数年之久。而前线传来的消息、“星坠”武器的恐怖威力,都预示着时间并不站在盘龙这边。
陈念玄趴在一旁的小桌上,对着那本《雷公炮炙论》和几本李守拙收藏的丹道杂书,看得昏昏欲睡。忽然,他指着书中一幅插图叫道:“舅公舅公!你看这个‘燃犀角’!书上说能照见鬼神!那个坏铁片片,是不是也像‘鬼’一样,看不见摸不着它的‘气’?我们能不能也‘照’一下它?”
“燃犀角?”李守拙闻言,先是失笑,孩童之言,岂可当真?但随即,他猛地愣住!
《晋书·温峤传》中确有温峤燃犀角照见水府鬼神之传说,历来被视为志怪虚谈。但…“犀角”本身,在中医里是一味珍稀药材,性寒,味苦咸,人心、肝经,有清热定惊、凉血解毒之奇效。其性至阴至寒,却能“辟邪”,这其中似乎蕴含着某种阴阳相克的至理。
而“寒铁”亦是至阴至寒,其性却为“死寂”与“湮灭”。同属阴寒,却一者“生”(药理上的),一者“死”。若以犀角之“生寒”,去映照、去沟通“寒铁”之“死寒”,是否会产生某种特殊反应?就像用一面冰镜,去照另一块寒冰?
这个想法大胆而荒谬,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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