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夫人,野狐岭常有狼群出没,而且路途艰险,靖烽小姐她…”一名负伤的锐士担忧道。
“走大路,是十死无生。走小路,尚有一线生机。”白映雪打断他,语气决绝,“狼群比人好对付。至于靖烽…”她低头看着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柔韧如钢的光芒,“我的孩子,没那么脆弱。她必须活下去。”
她随即看向祝剑生:“选两个伤势最重、但绝对可靠的兄弟,换上我们的衣服,带着空的襁褓,继续沿原路向祁县方向走,做出仓皇逃窜的假象,吸引追兵注意力。其余人,即刻出发,转道野狐岭。”
弃车保帅,分兵疑敌。白映雪在绝境中展现出与权世勋(幼子)如出一辙的冷静与谋略,甚至更添一份为母则刚的决断。
祝剑生重重点头:“遵命!”他立刻去安排。
队伍再次行动起来,疲惫与伤痛被求生的意志压下。白映雪将靖烽用腰带紧紧缚在胸前,外面罩上宽大的披风,拿起一把短剑,目光坚定地望向野狐岭的方向。
第三幕:垒中秣马,清河点兵(盘龙垒,核心工坊)
盘龙垒内,气氛凝重如山雨欲来。所有能动的男女老幼都被动员起来,加固工事,搬运守城器械,磨砺兵刃。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和搬运原木的号子声回荡在山腹之中。
陈清河穿梭在忙碌的人群中,指挥若定。他刚刚送走了李守拙和陈念玄——这一老一小已被秘密转移至更深处、更隐蔽的“金石秘库”继续他们的研究,那里不仅是仓库,也是一处坚固的避难所。
“西侧甬道的陷马坑再加深一尺!‘滚雷’(一种利用坡道投掷炸药的装置)检查机括,确保万无一失!”
“箭矢!尤其是破甲箭和火箭,有多少造多少!库房的硝石、硫磺全部启用!”
“医疗队,将所有金疮药、麻沸散集中分配,开辟第二、第三医疗点!”
他的命令清晰高效。虽然星坠手段诡异,但盘龙垒经营多年,凭借山势修建的防御体系绝非易与。陈清河深知,一旦大战开启,必然惨烈无比,必须做好最充分的准备。
权世勋(幼子)坐镇中央战略室,面前是巨大的垒内布防图。他刚刚与山东的大哥通过一次极其短暂的加密通讯,得知大哥已在海上成功挑起事端,吸引了部分压力,但这也意味着盘龙垒必须独自面对即将到来的陆地风暴。
“世勋,”陈清河走进来,脸上带着倦色,眼神却亮得惊人,“外围暗哨传回最后的消息,发现多股不明身份的精锐小队正在山区集结,行动模式不像日军,更像…星坠的作风。他们似乎在勘测最佳进攻路线。预计最快明日晚间,最迟后天,攻击就会开始。”
权世勋(幼子)手指点在地图上几个关键入口:“重点防御这几处。告诉兄弟们,星坠手段诡异,可能有我们从未见过的武器,不要硬拼,利用地形和机关,最大限度消耗他们。我们的目的不是全歼,是坚守,拖延时间,直到映雪安全抵达祁县,直到…外部出现转机。”
他胸前的玉韘温润依旧,传递着远方的挂念与眼前的沉重责任。磐石已做好迎接惊涛骇浪的准备,每一寸土地都将用血与火来扞卫。
第四幕:北平暗室,三爷试子(北平,特高课秘密监狱)
阴暗潮湿的囚室里,傅三爷靠着冰冷的墙壁,闭目养神。连日的审讯并未让他屈服,反而让他更加清晰地看透了对方的虚弱与焦躁。他们如此急切地想得到盘龙的情报,正说明他们对于攻破盘龙并无绝对把握。
囚室的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不是“银狐”,而是一个穿着星坠低级人员制服、面容隐藏在阴影里的年轻人。他手里端着一碗清水和一块干硬的窝头,动作略显僵硬地放在地上。
傅三爷睁开眼,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目光扫过这个年轻人。就在年轻人准备转身离开时,傅三爷忽然用极其地道的晋中口音,极其微弱地快速说了一句:“祁县王家的汾酒,还是老味道香。”
那年轻人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只是加快脚步走了出去,锁上了门。
傅三爷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丝无人察觉的笑意。成了。
那句话是他与白鸿儒早年约定的最高等级暗语之一,只有在确认对方是绝对可靠的自己人,且情况万分危急时才会使用,意在通知对方:我已暴露,无需再救,但请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既定目标。
这个年轻人,显然是白鸿儒或者说山西方面,费尽心血甚至可能付出巨大代价才打入到此处的死间。他冒险进来,并非为了救傅三爷(可能),只是为了亲眼确认傅三爷是否还活着,神智是否清醒,并等待可能的最后指令。
傅三爷给出了指令。这意味着,白映雪前往祁县的路线和目的,白鸿儒已经知晓,并且将会调动所有力量接应和保护。这让他心中最后一块大石稍稍落地。
冰冷的囚室中,一缕微不可察的暖意悄然流淌。纵然身陷囹圄,纵横一生的北平教父,依旧用他的方式,影响着棋局,守护着故友的血脉。这盘大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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