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鸿斌被按在地上的那一刻,安全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了沉重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仿佛连时间都停滞了。
队员们手中的枪还没来得及放下,保险栓发出的“咔哒”轻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尽管没有人开口说话,但每个人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王鸿斌,那个总是抢着站岗、在吃饭时总是把肉分给新兵的老王,后颈竟然藏着一朵樱花烙印,就像一块无法愈合的烂疮。
“带进去!”麻明福的声音突然响起,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的一般,沙哑而又低沉,就像是砂纸在粗糙的木板上用力摩擦所发出的声音,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他的话音未落,便猛地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旁边的木箱上。那木箱本就已经有些破旧,经他这么一踹,顿时发出了“哐当”一声巨响,仿佛整个房间都跟着颤抖了一下。这声音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就像是一把利剑,轻易地刺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
墙角的老鼠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不轻,它“嗖”地一下,像一道闪电般迅速窜了出去,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连它也感受到了这股紧张的气氛,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霉味,那是长时间无人居住所特有的味道,再加上潮湿的气息,让人闻了只觉得胸口发闷,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这股味道就像是时间的沉淀,在这一刻被彻底释放,让人感觉时间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赵佳贝怡跟随着其他人走进屋内,看到王鸿斌正瘫坐在地上,裤腿湿了一大片——显然是被吓得失禁了。
他平时挺直的腰杆此刻塌陷得像根烂稻草,后颈的烙印被汗水泡得发红,那朵樱花图案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异常狰狞。他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出窍,只剩下一副躯壳在颤抖。
“不是我……真不是我……”王鸿斌牙齿打着颤,说话漏风,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那烙印是……是被逼的……”他的声音微弱,几乎听不清楚,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心中的痛苦和挣扎。
麻明福拽过一把椅子坐下,掏出烟盒,手抖得半天摸不出火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愤怒,仿佛要将王鸿斌看穿。“武汉会战,你说你部队打散了,流落到重庆。”他盯着王鸿斌,烟卷在指间捏得变了形,“怎么没说过被俘?没说过这朵破花?”他的声音冷硬,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指人心。
王鸿斌突然就哭了,不是男人那种压抑的哽咽,而是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我不敢说啊!队长!”他膝盖在地上蹭着,想往前爬,却被旁边的队员按住,“说了你们能要我吗?战俘!还是被打上这玩意儿的战俘,谁不把我当汉奸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
他猛地扯开领口,胸口全是坑坑洼洼的疤痕,像是被狗咬过一般。“你们看!这是在战俘营里留下的!”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恐惧,仿佛那些恐怖的回忆就在眼前,“小鬼子把我们关在水牢里,三天才给一碗馊饭,谁不听话就往死里打!”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
赵佳贝怡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那里有一圈极淡的白印,比周围皮肤的颜色要浅一些——这是长期戴手铐留下的痕迹。她见过太多这样的伤,在那些从沦陷区逃出来的人身上。她知道,这些伤痕背后,是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那烙印……”赵佳贝怡蹲下身,声音放轻了些,“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同情和关切。
王鸿斌的哭声突然停了,眼神直勾勾的,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们说……说做实验。”他的嘴唇哆嗦着,指甲深深抠进地里,“把我们绑在架子上,往血管里打针,然后……然后就用烧红的烙铁往身上按……说这是‘标记’,是‘皇军的财产’……”
他突然抓住赵佳贝怡的裤脚,力气大得吓人。“我逃出来的时候,后面追了十几个鬼子!我跳河,被水冲了三天三夜,差点喂鱼!我以为逃出来就好了,以为这烙印能盖住……”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
他后颈的樱花图案被汗水浸得更清楚了,边缘歪歪扭扭,显然是仓促间烫上去的。赵佳贝怡见过日军的正规烙印,边缘齐整,这更像是战俘营里随手弄的。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对待一个战俘?
麻明福猛吸了口烟,烟蒂烫到手指才猛地扔掉。“那这些日子,鬼子轰炸的时候,你鬼鬼祟祟的,跟谁联系了?”他声音冷得像冰,“上次我们伏击军火库,怎么刚到地方就被包围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愤怒,仿佛要将王鸿斌看穿。
“没有!我没有联系任何人!”王鸿斌急得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来,“我那是害怕!每次轰炸我都怕!怕小鬼子认出来这烙印,把我抓回去再扔进水里泡着!我做噩梦,梦见他们拿着烙铁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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