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他喉间溢出带血的笑,冷汗顺着下颌砸进衣襟,指尖却稳稳按在剑柄上。
识海深处九狱塔的震颤化作一股股热流,顺着经脉冲刷掉最后一丝疲惫,你想借我的剑核杀我,那我便用你的雷意养剑。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状,心神如游鱼般沉入丹田。
那里悬浮着的雷纹剑核正剧烈震颤,表面原本流转的幽蓝光芒被紫电灼得发暗,却在接触到雷柱法则的刹那突然迸出星芒——像是饿了千年的兽,终于嗅到了血肉。
林渊低喝一声,左脚碾过焦土,身影如离弦之箭斜掠而出。
时间迟缓的力量让他能看清雷柱边缘最薄弱的缝隙,那是法则交织的破绽,是刑天残念急于置他于死地时疏漏的网眼。
他的剑尖挑开一缕雷丝,剑气所过之处,紫电竟像活物般发出尖啸,却在触及剑核的瞬间被扯得粉碎。
噗——雷柱与剑气相撞的刹那,林渊胸口如遭重锤。
他能清晰感觉到灵力漩涡被撕开一道裂口,鲜血不受控制地从七窍涌出,却仍咬着牙将剑核往前送。
剑核表面的雷纹开始疯狂吞噬雷柱中的法则碎片,每吸收一分,剑核便亮上一分,到最后竟在他掌心凝成一轮小太阳。
这是......劫火?林渊瞪大眼睛。
赤金色的火焰突然从剑核中窜出,顺着剑身攀上他的手臂,所过之处,灼伤的疼痛被某种更灼热的力量取代——那是法则淬炼的火焰,是雷劫给予的馈赠。
他想起矿洞石壁上的刻字,想起苏清璃被带走时染血的脖颈,想起枯骨残魂最后崩解时的金芒,原来不是劫要杀我,是我要借劫证道!
劫火在他周身腾起,将染血的道袍映得透亮。
他望着仍在缓慢坠落的雷柱,突然反手握住剑柄,以剑指天:刑天!
你说凡躯不能逆天?
那我便用这劫火,烧穿你的天道!
话音未落,剑核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林渊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丹田深处裂开——不是经脉,是境界的壁垒。
他曾卡在元婴瓶颈三月有余,此刻在劫火的灼烧下,那层桎梏竟如薄纸般破碎。
灵力如决堤的洪水灌入新开辟的经脉,他甚至能听见骨骼发出的脆响,那是肉身正在适应更高层次的法则。
看!那是什么?
剑修的劫火......竟能反蚀雷劫?
远处山巅的观战修士终于发出惊呼。
原本缩在树后的影一猛地直起身子,玄色斗篷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的指尖深深掐进石崖,望着那团在雷柱中逆流而上的赤金火焰,喉结滚动——天机阁记载的能逆天命者命格特征,此刻在林渊身上一一应验:劫火焚身而不死,反借劫力破境,连天道残念的雷劫都成了他的踏脚石。
大人,需要......暗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被影一抬手止住。
他望着林渊越升越高的身影,望着劫火在雷柱上灼出的焦黑痕迹,忽然笑了:不必了。他摘下腰间的青铜传讯铃,指尖拂过刻着二字的纹路,传讯主阁:九狱之子现世,命格无误。
林渊没有听见这些。
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头顶那团仍在凝聚的雷云——刑天的残念显然没料到他能反客为主,此刻雷云中心正翻涌着比之前更狂暴的紫电。
但林渊能感觉到,自己的劫火在变强,每吸收一丝雷意便壮大一分,到最后竟在他周身形成一道火墙,将雷柱的威压挡在三尺之外。
来啊!他迎着雷云拔高身形,劫火在发梢跃动,像极了当年矿洞塌方时,九狱塔第一次苏醒时的光。
他想起苏清璃曾说他的眼睛像星子,此刻那星子正被劫火点燃,这最后一劫,我不仅要接,还要用你的雷,劈出一条生路!
话音未落,雷云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嘶吼。
最后一道雷劫终于成型——那是比之前更粗三倍的雷柱,表面爬满了林渊从未见过的法则纹路,像是天道在亲自书写判词。
但林渊望着它,却笑了。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劫火在沸腾,能感觉到九狱塔第五层的力量仍在奔涌,能感觉到自己的剑核正发出渴望战斗的嗡鸣。
这一次,他举起剑,劫火顺着剑身窜向天际,我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凡躯斩神。
赤金色的火焰与紫黑色的雷柱在半空相遇的刹那,整片雷云突然剧烈震颤。
林渊周身的劫火暴涨三尺,竟将那团笼罩天地的雷云生生撕裂一角——天光从裂隙中倾泻而下,照在他染血的脸上,照在他眼中跳动的火焰上,也照在远处影一震惊的瞳孔里。
而在那裂隙深处,隐约能看见九狱塔的虚影正缓缓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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