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轮......
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林渊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石坛上的陨铁被他捏出几道裂纹。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穿透层层阻碍,向他靠近——那是彼岸意志的核心,是九狱塔存在的真相,是所有疑问的答案。
最后一道锁链崩断的脆响里,林渊的神识终于触到那团光。
刹那间,无数画面如洪水般涌来:混沌海里漂浮的青铜巨门,门后站着的模糊身影,苏清璃被黑雾笼罩的面容上突然裂开的一道缝隙,露出里面......
林渊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身体向后仰倒,撞在石坛边缘。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方才的画面像被风吹散的沙,只余下最后一个片段:苏清璃的眼睛里,竟也有与刑天相同的幽绿鬼火。
识海里,九狱塔第六层的缝隙彻底裂开,露出塔心深处的青铜碑。
碑上的字他从未见过,却莫名能读懂:欲证永恒者,先破此笼。
夜风从殿门灌进来,吹得雷狱剑嗡鸣。
林渊撑着石坛坐起,望着掌心还在跳动的幽蓝火焰,突然笑了——劫火剑核的光芒,比任何时候都亮。
原来......他抹掉嘴角的血,声音里带着几分癫狂的轻快,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识海深处,那团光还在召唤。
林渊深吸一口气,重新盘坐,将掌心的火焰按回眉心。
这一次,他没有闭眼。
林渊的神识触到那团光的刹那,识海深处的刺痛突然化作灼烧般的滚烫。
他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指甲几乎要穿透皮肤——这不是痛苦,更像是某种蛰伏千年的力量被唤醒时的灼痒。
第九十九位......你终于来了。
声音从光团中心漫开,像古钟在云端震荡,每一个字都带着回音,震得林渊的识海泛起涟漪。
他瞳孔骤缩,看见光团中浮现出一座比九狱塔更古老、更庞大的塔影,青铜塔身爬满蛛网般的裂痕,最顶层的门扉半开,一道身影立在门后,面容被雾气笼罩,却让他无端想起枯骨消散前说的真正的自由不在别人画的圈里。
你是谁?林渊的神识发出震动,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用识海传音。
话音未落,那身影已缓缓转头——没有五官,只有两道幽邃的黑洞,却让他生出被看透一切的错觉。
规则的囚徒,也是规则的见证者。那声音低了些,像在回忆,前九十八位,有的被天道锁链绞碎神识,有的被彼岸幻象困成傀儡,只有你......它顿了顿,黑洞般的眼窝里泛起微光,带着劫火来拆笼子。
林渊的呼吸突然急促。
三天前枯骨说彼岸是囚笼,刑天骂九狱塔是更高牢笼的阶梯,此刻这道意志竟说拆掉规则本身——他想起苏清璃眼中的幽绿鬼火,想起风无痕剑上与刑天战铠相同的裂痕,喉间的腥甜突然变成了滚烫的热血。
你说超脱要打破规则。他的神识微微发颤,那九狱塔......
是锁,也是钥匙。身影抬起手,雾气中伸出一根半透明的手指,点在虚空中的塔影第七层,你以为每突破一层是在向上?
错了。
这塔是倒着长的,顶层才是最底层的牢笼。
林渊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识海里炸开。
他想起第一次在矿洞摸到九狱塔时,塔砖传来的温度像母亲的掌心;想起结丹时塔内涌出的灵气比任何灵脉都纯粹——原来那些温暖不是巧合,是塔在等他长大,等他有资格握住拆塔的锤子。
第七层,开。
话音未落,识海中的九狱塔突然发出轰鸣。
第六层裂开的缝隙里涌出金色流光,沿着塔壁盘旋而上,第七层的石门地撞开,一道青色气柱喷薄而出。
林渊的经脉瞬间被这股力量填满,像是干涸百年的河床突然涌入洪流,他甚至听见骨骼发出的脆响——这不是突破境界的胀痛,更像是某种被封印的本能在苏醒。
这是......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破笼者的权柄。身影的雾气开始消散,黑洞般的眼窝却更亮了,去看看你护在心底的姑娘,她眼中的鬼火不是侵蚀,是锁链的倒影。
等你拆了最顶层的门......它的声音渐弱,最后几个字却清晰如雷,记得把钥匙递给后来人。
林渊的神识猛地一震。
他想起方才画面里苏清璃裂开的缝隙下那抹幽绿——原来不是她被同化,是她在挣扎着撕开锁链!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石坛上的陨铁被捏成齑粉,碎末顺着指缝簌簌落下。
我知道了。他对着消散的雾气低笑,声音里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狠劲,不是逃出去,是亲手拆掉这座塔。
识海震动戛然而止。
林渊猛然睁开双眼,眼底的幽蓝火焰比劫火剑核更盛,映得整座秘殿都泛起青芒。
他站起身,雷狱剑自动飞入掌心,剑鸣如龙吟——这次不是威慑,更像是在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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