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须被银光击中的瞬间发出尖啸,缩成一团。
林渊抱着苏清璃后退两步,目光死死锁在黑袍人身上:你到底是谁?
黑袍人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向青铜门。
门后的嘶吼声突然拔高,林渊甚至能看清那存在的轮廓——像是一条巨蛇,却长着九颗头颅,每颗头颅都咬着半截锁链。
那是......他的声音发颤。
真正的混沌,还未显现。残碑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次竟带上了几分焦急,凡人,带着你的同伴离开,现在还来得及!
林渊望着怀里的苏清璃,她的睫毛轻颤,像是要醒过来。
他又看向黑袍人,对方仍站在阴影里,幽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青铜门上——门后那九首巨蛇的锁链,竟与残碑符文里的囚笼锁链,有着相同的纹路。
来不及了。他突然笑了,笑得咳出血沫,从九狱塔苏醒的那天起,我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他弯腰捡起归墟剑,将苏清璃轻轻放在青铜柱下,用最后一丝灵力在她周围布下防御阵。
然后转身,面对青铜门,面对黑袍人,面对残碑,还有那座悬浮在玄天鉴里的囚笼。
告诉我。他望着残碑,那座囚笼里的人,是谁?
残碑的古篆暗了暗,又重新亮起:那是......
幽夜。
沙哑的女声突然插入,林渊猛地转头。
黑袍人不知何时摘了兜帽,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不是人类,不是妖魔,更像是某种介于实体与能量之间的存在。
她的长发是半透明的银灰色,在混沌雾气里飘得很慢,像是时间在她身上流速不同。
我叫幽夜。她开口,声音空灵而冰冷,像极了雪魄谷冰棱坠地的轻响,你能走到这里......
幽夜的声音像一片被冻住的月光,穿过混沌雾气钻进林渊耳中。
他握着归墟剑的手微微发颤——这声音与因果狱预见的未来里,站在光门前的身影完全重合。
记忆碎片突然翻涌:百年前雪魄谷冰窟石壁上的曼陀罗图腾、苏清璃寒毒发作时他在药鼎里看见的模糊侧影、甚至九狱塔第二层开启时,塔灵那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原来所有线索早都指向这个半透明的身影。
你......林渊喉结滚动,归墟剑的剑脊抵在掌心,雪魄谷的冰窟,是你留下的?
幽夜没有直接回答,银灰色长发在身周缓缓流转,每一根发丝都像在逆流时间。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林渊胸前的九狱塔印记,那里突然泛起温热的金芒——与囚笼虚影里那半截塔尖的光芒如出一辙。
林渊浑身一震,这是九狱塔自苏醒以来第一次主动回应他人,像在承认某种关联。
混沌海的囚笼,九狱塔的碎片......他的声音发涩,你说的,是指这些?
残碑突然剧烈震颤,表面古篆迸出刺目蓝光,像被触怒的守墓人:混沌法则不容篡改!
外来者,退!话音未落,一道幽蓝能量束从碑身裂缝中喷涌而出,直取幽夜心口。
林渊瞳孔骤缩,下意识要挥剑阻挡——他不知幽夜来意,但直觉这是目前唯一能解答他疑惑的人。
然而幽夜连眼皮都未抬。
她的身影在能量束触及前瞬间虚化,如同一滴融入清水的墨,再出现时已站在林渊身后三步处。
林渊能感觉到后颈的汗毛被她带起的气流拂动,那是一种介于实体与虚无之间的触感,像被一团将融未融的雪蹭过皮肤。
你该问的,不是谁安排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某种预知般的沉重,而是......你是否准备好接受,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局中棋。
林渊的后背绷成一张弓。
他想起矿洞塌方时撞开的那方青铜匣,想起九狱塔苏醒时在识海响起的超脱阶梯,想起每次突破时塔灵那句这是你应得的——原来这些,可能都是被精心计算的饵?
苏清璃呢?他突然转身,归墟剑横在两人之间,她的寒毒,她被混沌侵蚀,也是安排的一部分?
幽夜的幽绿瞳孔微微收缩,那是这具非人类躯体里唯一能流露情绪的地方。
她抬手,指尖悬在林渊眉心三寸处,有细碎的银光顺着她的脉络流淌,像在解析什么:她是变数。
变数?林渊抓住这个词,什么意思?
残碑的警告声再次炸响,这次比之前更急促:凡人!
混沌核心即将暴露,带着你的变数离开!青铜门后的九首巨蛇已挣出半具躯体,每颗头颅上的锁链都在崩断,蛇鳞擦过青铜门的声响像千把钝刀同时刮过耳膜。
林渊的灵力护罩被震得噼啪作响,苏清璃所在的青铜柱下,防御阵的光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幽夜忽然笑了,那笑意像冰面裂开的细缝,冷得刺骨:你看,连混沌都在催你做选择。她抬手一抛,一枚青灰色玉简精准落入林渊掌心。
玉简入手冰凉,表面刻着的符文与九狱塔第二层的纹路完全一致,边缘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混沌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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