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我连你的手都碰不到。
林渊再次坠入轮回时,雾里的锁链声突然变了。
他看见第三世的自己,是个说书人,正讲着凡躯斩神的故事。
台下有个姑娘听得入神,发间别着银铃——和苏清璃的一模一样。
他说着说着,突然卡住了:后来...后来那修士醒了,他说他要...
要牵一个人的手。那姑娘突然接话,眼睛亮得像星子,要带她去看南江的桃花,要陪她煮七十年的茶,要替她挡住所有的刀枪。
林渊的呼吸骤滞。
这一世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他看清了姑娘的脸——是苏清璃,是第一世战死的姑娘,是第二世梅树下的影子,是所有轮回里他拼命想抓住的光。
雾霭开始翻涌。
梦蚀的嘶鸣变得尖锐,像在啃食什么坚固的东西。
林渊伸手触碰姑娘的脸,指尖终于触到了温度——不是雾的虚,是活人皮肤的暖。
原来每一世,我都在找你。他轻声说。
姑娘的银铃突然轻响。
那声音穿透了雾,穿透了轮回,像一根细针,挑开了他意识里最后一层纱。
他看见所有光团里的自己,看见矿洞挥镐的少年,看见擂台挥剑的修士,看见祭坛沉睡的男人——他们的眼睛里,都映着同一个姑娘的影子。
轮回狱的门在远处开启。
这次,他看清了门后站着的身影——是轮回狱灵?
不,那锁链上的九狱纹,那与苏清璃相似的面容,那幽蓝的眼睛里翻涌的,分明是...
下一世,林渊对着雾大声说,我会记住你的脸。
梦蚀的嘶鸣变成了尖叫。
灰白世界里,一缕金光从他眉心的九狱纹里钻出来,像一把刀,划开了雾的屏障。
他听见轮回狱灵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惊讶:原来...你早就在找自己。
青鳞不知道,此刻混沌祭坛里,林渊眉心的九狱纹正泛起金芒。
苏清璃握着他的手,感觉他的指尖在微微发烫,像在抓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而在意识深处,林渊望着第三世的姑娘,突然笑了。
他终于明白,那些错乱的轮回里,藏着最珍贵的线索——每一世他拼命想保护的人,都是同一个。
苏清璃。他念出这个名字,声音穿透了所有轮回。
梦蚀的嘶鸣弱了下去。
林渊看见自己的记忆碎片在重组,矿洞的镐声、擂台的剑鸣、祭坛的烛火,一一回到他的意识里。
他知道,下一世轮回,他不会再迷失了。
林渊的意识在雾中沉浮时,指尖突然触到了一丝不同的温度。
不是灰烬的冷,不是虚雾的空,而是...药炉的暖?
他猛地睁眼。
入目是褪色的竹帘,风掀起一角,漏进的光里浮着药香。
案上陶碗里的药汁正咕嘟冒泡,青灰色药渣沉在碗底——这是他第三十七世?
还是第八十九世?
他已记不清数字,但此刻他的意识异常清醒,像被砂纸磨去了蒙在记忆上的雾。
姑娘,你醒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这一世的沙哑——是个常年守着药炉的医者。
床榻上的女子动了动。
她浑身缠着暗金色符文,像活物般在皮肤上游走,每道纹路都泛着幽蓝的光,与混沌祭坛里苏清璃被侵蚀时的痕迹如出一辙。
林渊的呼吸骤滞,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眉心——那里有若隐若现的九狱纹,此刻正随着心跳发烫。
水...女子的声音细若游丝。
林渊端起药碗时,发现她的手腕内侧也有符文,正以某种规律跳动,这是...封魔印?他脱口而出。
上一世他是玄门弟子,曾见过长老用此术镇压魔修,谁伤了你?
女子的睫毛颤了颤。
她抬眼望他,瞳孔里映着药炉的火光,竟让林渊想起矿洞坍塌那晚,苏清璃举着灵石火把看他时的眼睛。不重要了。她笑了,嘴角渗出黑血,这些符文...是为了锁住混沌气。
林渊的手一抖,药汁溅在她手背。
符文遇药汁突然暴起,像被烫到的蛇,在她皮肤上窜得更快了。
他这才惊觉药汁里掺了清灵草——那是克制魔气的灵草,却反而激化了符文。我错了!他扯下腰间的药囊,翻出止血的金疮药,这不是普通伤,是...
是你给我下的。女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手冷得像冰,却比任何时候都有力,五百年前,在混沌祭坛,你说要封我体内的侵蚀之力,便用九狱纹刻了这道印。
林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记忆的碎片开始翻涌:祭坛的青石板,苏清璃苍白的脸,他颤抖着将九狱塔的纹路烙进她皮肤时,她咬着唇说我信你苏清璃?他轻声唤,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女子的眼睛亮了。
她伸手抚他的脸,符文顺着她的手臂爬到他手背上,却不再刺痛,反而像在亲昵地蹭着:你终于记起来了。她的指尖滑过他眉骨,每一世我都问,可你总在轮回里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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