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的重剑突然飞起,插入黑洞边缘。
他踉跄着扑向林渊,血手抓住对方衣袖:“盟主,九狱塔……还没开最后一层……”
话音未落,黑洞中爆出一道蓝光。
林渊被冲击力掀得撞在盘龙柱上,视线模糊间,只看见墨寒的身影被蓝光吞没,像一片被飓风卷走的枯叶。
“墨寒!”他撑着剑站起,喉间腥甜翻涌。
五位圣人的身影在光网外若隐若现,太虚的司命印正对准他的识海。
紫金色在眼底燃烧得更烈,林渊握紧轮回剑。
这一次,他不仅要斩破命运的锁,还要——
“把那些藏在幕后的东西,全部揪出来。”
他望着光网外的五位圣人,嘴角扯出一抹带血的笑。
而在他身后,被蓝光吞没的位置,一缕极淡的血雾正飘向祭坛下方的地缝,像一根未断的线,牵着某个即将到来的转折。
林渊的指尖深深掐入轮回剑的剑柄,虎口渗出的血珠顺着剑纹蜿蜒而下。
他望着墨寒消失的位置,耳中还回荡着那声“值了”的嘶哑笑声——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直接捅进了他胸腔里最柔软的地方。
“噗——”他突然弯腰呕出一口黑血,九狱塔在识海翻涌的力量撞碎了喉间的淤堵。
第八层塔檐的微光顺着经脉窜遍全身时,他尝到了铁锈味里混着的苦涩——那是剥离自身封印时,被锁在塔中的部分本源正在抽离。
“逆徒!”太虚圣人的司命印突然爆出刺目金光,青铜表面的“命”字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
他望着林渊周身暴涨的紫金色光焰,终于压不住声线里的慌乱:“九狱塔……你们竟真的解开了第八层!”
林渊抹了把嘴角的血,抬头时眼底的紫金纹路已蔓延至额角。
他能清晰感知到识海中那道被剥离的封印——像一团裹着锁链的光,正顺着他的视线,缓缓渗入脚下的祭坛地砖。
“天命?”他的声音像碎冰碾过青铜,“不过是你们与混沌共织的茧。”
玄冥圣人的指尖在虚空划出的阵纹突然紊乱,他瞳孔骤缩——方才还稳固如恒的天命锁魂阵,此刻竟在阵基深处泛起一丝涟漪。
那是只有最顶尖阵法师才能察觉的错位,像一块完美玉璧上突然出现的细裂。
他猛地转头看向左侧的青衫圣人,却见对方正低头调整法诀,广袖下的手腕微微发抖。
“白芷!”玄冥的喝问混着阵纹碎裂的轻响,在祭坛上炸出回音。
青衫圣人肩头一震,抬头时眼底闪过慌乱——那抹慌乱被林渊的篡命之瞳精准捕捉。
他想起三日前在九霄城密室里,那个浑身是伤跪献阵图的女修,想起她颤抖着说“圣人要拿整个人族当祭品”时,颈后那道与混沌气息同频的暗纹。
“原来你留的破绽,是给我递的刀。”林渊低笑一声,指尖在虚空中划出与方才白芷阵纹完全相反的轨迹。
紫金色光焰顺着他的指锋窜入阵基,那丝错位瞬间扩大十倍——原本缠绕着林渊的命运锁链突然扭曲,其中三根竟反向缠向了太虚圣人的脚踝。
“咔嚓!”司命印在太虚手中炸裂,碎片刺进他掌心,疼得他踉跄后退。
“阵……阵眼偏移了!”另一位圣人尖叫着指向祭坛中央——那里的光网本应是吞噬神魂的漩涡,此刻却像被无形之手揉皱的绸缎,边缘翻卷着露出底下漆黑的混沌气息。
围观的修士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那个之前嘶吼着维护圣人的年轻弟子跪坐在地,双手死死攥着胸口的玉牌——牌面“太虚”二字正在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混沌”图腾。
他突然想起每月十五后山的黑雾,想起师父说“度化”时眼底的贪婪,喉间泛起酸苦,“哇”地吐了出来。
“结阵!快结阵!”玄冥的额头渗出冷汗,他咬破三根手指,血珠滴在虚空画出的阵纹上。
五位圣人的法诀突然加快三倍,光网边缘的混沌气息被强行压下,重新凝成金色锁链。
林渊能感觉到那些锁链正顺着他的毛孔往识海钻,像无数细针在扎他的魂魄——但九狱塔第八层“因果剥离”的力量还在持续涌动,将他与这方天地的因果线一根根斩断。
“林渊!”太虚突然嘶声冷笑,他抹去掌心血迹,将半块未碎的司命印按在眉心,“你以为剥离了封印就能翻天?天命锁魂阵一旦完成,就算你是九狱塔之主——”
话音未落,林渊的目光突然越过五位圣人,投向祭坛后方的青铜鼎。
那是方才被墨寒重剑击中的位置,此刻鼎身正渗出极淡的血雾,像一条细蛇般钻入地缝。
他眼底的紫金突然凝成实质,嘴角扬起一抹带血的笑。
“该醒了。”他低声呢喃,声线轻得像一片落在心尖的雪。
光网中央的黑洞突然发出轰鸣,金色锁链如活物般疯狂收缩。
林渊能感觉到神魂被扯得生疼,但他没有再动——他在等,等那缕渗入地缝的血雾触碰到某个被封印了百年的存在,等那个在矿洞破庙陪他敲了半夜废铁的兄弟,用另一种方式,回到他身边。
五位圣人的法诀终于完成最后一步。
祭坛上方的光网彻底凝固成金色牢笼,笼壁上“天道”二字泛着冷光,将林渊的身影完全笼罩。
太虚望着笼中那个浑身是血却依然挺直脊梁的男人,突然打了个寒颤——他分明看见,在林渊背后的阴影里,有一道模糊的身影正缓缓浮现,手中握着半柄染血的玄铁重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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