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趁机屈指一弹,命运重构的银线从指尖窜出,在虚空中织成细网——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操控空间节点,灵力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像有千万根银针在扎他的肺叶。
“咳!”他踉跄半步,后背重重撞在洞壁上。
碎石簌簌落下,有块锋利的石片划开他的右耳,温热的血顺着下颌滴进衣领。
可他的目光始终锁着虚无——那团法则乱流凝成的怪物仍保持着“抓向他识海”的姿态,指尖离他眉心不过三寸。
“稳定法则流!”玄枢的声音突然穿透识海,塔影在林渊身侧显化,金纹流转如活物,“虚无是法则混乱的具象,你若不能让这团乱流归位,它便会像滚雪球般越吞越强!”林渊抬头,看见塔灵的眼瞳里翻涌着数据流,那是九狱塔在解析法则结构的佐证。
他咬着牙扯下腰间的破布,随便缠了缠左肩的伤。
血浸透布料的触感让他想起矿洞那次——也是这样的疼痛,却让他第一次触摸到反抗的可能。
“第九层。”他默念,识海深处的九狱塔突然发出钟鸣般的震颤,第七、第八层的金纹如潮水退去,第九层的“囚”字纹却亮得刺眼,连带着他的经脉都泛起金光。
“吼——!”
虚无的嘶吼震碎了凝固的法则网。
林渊眼前一花,方才被定格的画面突然暴烈展开:火舌舔舐着九霄盟的飞檐,苏清璃跪在焦土上,他送她的玉镯碎成三瓣,沾着血贴在她苍白的手腕;夜无痕的玄色披风被斩成碎片,胸口插着半柄染血的魔剑,最后看他的眼神还带着未说完的“小心”;还有更久远的,矿洞塌方时他被压在碎石下,听见监工的冷笑:“废材就该烂在这儿。”
每一幅画面都像带刺的鞭子,抽得林渊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踉跄着扶住石壁,掌心触到的岩石竟渗出黑血——那是虚无在篡改现实,用他的记忆制造心魔。
“没用的。”他喘着气,血沫溅在虚空中的“苏清璃”脸上,“这些我都经历过。”
“但你救不了他们!”虚无的声音裹着万千哭嚎,“你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住,还想斩什么法则?”
林渊的瞳孔骤缩。
他望着虚空中“苏清璃”缓缓抬起的脸——那根本不是他记忆里的模样,她的眼白全是混沌的墨色,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然尖牙。
“够了。”他低声说,声音里的冷意冻住了周围的法则流,“因果锚定。”
九狱塔在识海炸响。
林渊的指尖泛起金红光芒,那是他用精血点燃的法则印记。
虚空中的画面突然扭曲,像被扔进热油的纸片,“苏清璃”的尖笑卡在喉咙里,“夜无痕”的魔剑“当啷”落地,“矿洞监工”的冷笑变成尖锐的嗡鸣。
林渊看见自己与这些画面之间缠着无数银线,那是因果的丝线,他咬着牙,指尖金芒大盛——
“断。”
银线寸寸崩裂。
虚空中的幻象如被扎破的气球,“轰”地散成光点。
法则乱流突然安静下来,青黑色的雾气开始变淡,露出洞顶斑驳的岩壁。
虚无的“身体”裂开蛛网般的裂痕,从那些裂痕里渗出幽蓝的光,像是某种核心要破体而出。
“你……你竟敢……”虚无的声音带着惊恐,它试图后退,可林渊已经抓住了机会。
他抹去嘴角的血,玄铁剑突然脱手,“嗡”地钉进虚无脚下的地面——剑鸣如雷,震得洞顶碎石如暴雨倾盆。
九狱塔的虚影从他体内升起,塔身的“囚”字纹射出万丈金光,将虚无死死按在原地。
“玄枢!”林渊抬头,塔灵的身影在金光中愈发清晰,“它的核心在哪?”
“在眉心!”玄枢指尖点向虚无的“额头”,那里的裂痕最密集,幽蓝光芒正疯狂闪烁,“那是法则本源的聚合体,抓住它,就能用九狱塔封印!”
林渊深吸一口气。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在枯竭,经脉里像烧着一把火,每动一下都疼得眼前发黑。
可他的右手还是缓缓抬起,掌心对着虚无的眉心——那里的幽蓝光芒突然暴涨,像要刺穿他的手掌。
“清璃。”他轻声说,腰间的玉佩突然发烫,烫得皮肤发红。
那是苏清璃最后塞给他的,当时她的手指凉得像冰,却在他掌心写了个“等”字。
虚空中的幽蓝光芒突然一顿。
林渊的指尖泛起九狱塔的金纹,他能清晰感觉到那团幽蓝法则线在抗拒,像条滑不溜手的鱼。
可他的掌心越收越紧,金纹如锁链般缠上那团光——
“过来。”
幽蓝法则线剧烈挣扎,虚无的嘶吼几乎要震碎洞壁。
林渊的虎口崩开血口,血滴在法则线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他咬着牙,额头的青筋暴起如蛇,终于,那团幽蓝光芒被他扯动了半寸——
洞外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林渊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洞口——那里不知何时聚起了乌云,雷光在云层里翻滚,像某种巨物在云层后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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