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们曾......
话音被空间节点的崩塌声淹没。
玄幽和辰曜的身影在乱流中模糊,林渊却站得更稳了。
他将手掌完全按在巨碑上,感受着因果狱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出——这一次,他要亲手揭开所有被埋葬的真相,不管那真相里,有没有他自己。
而在太虚宫演天殿的石棺中,那缕漆黑的字微光突然暴涨。
石棺上的三十三重法则锁链同时断裂,发出清脆的鸣响。
某个被封印了无数岁月的存在,终于睁开了眼。
林渊的指尖从巨碑上缓缓抽离时,掌心还残留着碑身震动的余温。
血雾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晶粒,折射出他眼底翻涌的光——那是终于触到真相边缘的灼热,也是面对更庞然大物时的冷静。
九狱塔在识海轻颤,第七层因果狱的纹路里,刚被他刻入的碑文真相正发出幽微的嗡鸣,像沉睡的战鼓等待被擂响。
玄幽的道袍被空间乱流掀起一角,露出腰间断裂的法则纹章。
他盯着巨碑上五帝承诺,共破天道桎梏的血字,喉结动了动,突然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方才空间节点崩塌时,他被反弹的法则余波震伤了内腑。你可知现在的神荒界,有多少生灵依赖这层被篡改的活着?他的声音仍带着冰锥般的冷硬,却少了几分先前的底气,秩序一旦崩塌,最先被碾碎的是蝼蚁。
林渊转身看向他。
这个总以守护者自居的圣人,此刻额间的空间纹章正泛着暗青色,像被潮水反复冲刷的礁石。我在矿洞当奴时,也以为是天经地义。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玄幽心上,直到我被打断经脉扔去挖灵石,直到我看着同门为争夺筑基丹互相撕咬——那时候的,守护的从来不是蝼蚁,是坐在高位啃食血肉的。
辰曜的星图瞳孔突然收缩成细缝。
他看见时间碎片里,少年林渊蜷缩在矿洞角落的画面与此刻重叠,那些被秩序碾碎的血与泪,正顺着时间线倒灌进眼前这个男人的骨血里。他说得对。他的声音比玄幽柔和几分,广袖垂落时,一串时间碎片落在林渊脚边——那是方才空间崩塌时被他截取的记忆,我们困在法则里太久,忘了二字,该守的是人心,不是天道的枷锁。
玄幽猛地转头看向辰曜,眼底翻涌的震惊几乎要凝成实质。
这个向来以观察者自居的时间圣人,竟在此时站到了背叛者的阵营?
但当他的目光扫过巨碑上的血字,扫过林渊后心那道与初代斩劫者重合的烙印,喉咙里的反驳终究化作一声闷哼。
他抬手掐了个法诀,崩解的空间节点开始缓慢愈合,却在触及林渊身前三尺时自动绕开——因果狱的力量仍在护主,像最忠诚的战旗。
林渊低头看向脚边的时间碎片。
碎片里映出他矿洞挥镐的背影,映出苏清璃被带走时的泪痕,也映出方才巨碑崩裂时玄幽眼底的慌乱。
他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的释然:我知道重建公平要流血,可能流的血,不该是蝼蚁的血。他抬手一招,裂魂剑从掌心腾起,剑身的血纹与九狱塔共鸣,将所有时间碎片收进剑鞘,所以我要让那些坐在高位的,先尝尝被碾碎的滋味。
玄幽的指尖在身侧握紧。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空间法则在抗拒林渊的存在,像被踩了尾巴的凶兽,但理智告诉他,这个男人此刻的意志比任何法则都锋利。
他突然转身走向空间裂缝,道袍在身后猎猎作响:我不会帮你,但也不会再拦你。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被空间乱流吞没,只余下一句飘散的低咒,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辰曜望着玄幽消失的方向,星图瞳孔里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他抬手轻点,身周的时间碎片突然静止,每一片都定格在林渊不同人生阶段的关键节点:矿洞觉醒、擂台斩敌、化神劫中浴火......他说得对。他转向林渊,广袖轻振,所有时间碎片化作流光没入林渊眉心,这些,是我能给你的......一点见证。
林渊摸了摸眉心,那里还残留着时间之力的清凉。
他望着辰曜眼底的星图,突然明白这个时间圣人为何选择松动——在无数条时间线里,或许只有这条由真相铺就的路,能让神荒界真正走出困局。谢了。他抱了抱拳,转身走向空间裂缝,裂魂剑在腰间轻鸣,像在催促他快些启程。
林渊。
他的脚步在裂缝前顿住。
辰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比之前更轻,却带着几分郑重:若你想对抗五帝......或许我们可以谈一谈。
林渊没有回头。
他望着裂缝外翻涌的混沌气,感受着九狱塔中碑文真相的重量,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
他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五帝的背叛、初代斩劫者的遗志、被封印的存在的苏醒,所有线头都在他掌心纠缠成网。
但此刻,他终于握住了第一把破网的剑。
当他的身影没入空间裂缝时,天命碑林的巨碑突然发出最后一声轰鸣。
残留的字终于挣脱封印,在虚空中划出一道血痕,像初代斩劫者当年挥剑的轨迹。
而在太虚宫演天殿的石棺中,那缕漆黑的字微光仍在暴涨,石棺上的法则锁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断裂,发出清脆的鸣响。
某个被封印了无数岁月的存在,指尖已触到了棺盖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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