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神光撕裂苍穹的瞬间,林渊耳中嗡鸣。
他能听见九霄盟护山大阵最后一声哀鸣,像极了三十年前矿洞里老矿工断气前的喘息。
玄策圣人的身影率先从光华中踏出,天衡令在他掌心流转着青金色纹路,法相上的法则链如活物般游弋,“林渊,你背叛天道,扰乱因果,今日必受诛逆之刑!”
话音里带着圣人特有的道韵,震得林渊识海微颤。
他却连眼皮都没抬,左手按在冰棺上,指腹隔着玄冰触到苏清璃混沌印记的跳动——那是比任何心跳都更灼热的存在。
“终焉狱。”他低喝一声,九狱塔第八层的银光顺着指尖涌出,在九霄盟核心区域织成一张半透明的网。
空间规则瞬间凝固,外围的喊杀声、援兵破空声骤然消弭,像被人掐断了琴弦。
“好个困兽犹斗。”一道狂傲的笑声撕裂凝滞的空气。
风烬圣人踏着灭世剑而来,赤金法相周身缭绕着焚天业火,剑刃划过虚空的嗤响让林渊眉骨发酸。
这尊炽阳圣人座下第一战将最喜正面搏杀,此刻眼中的兴奋几乎要实质化:“杀鸡焉用牛刀?某先取他头颅!”
灭世剑的剑意比林渊在古魔渊见过的任何凶兵都要暴烈。
他甚至能看见剑尖凝聚的光锥里,悬浮着万千被此剑斩过的修士残魂——有散修的不甘,有魔头的怨毒,还有正道天骄的悔恨。
林渊握太虚剑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三百年前在青霄宗后山,他被废去修为跪在泥里时,也曾见过这样的目光;三百年后,他绝不会再让任何一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苏清璃。
“因果剥离。”他默念法诀,九狱塔第七层的因果之力如潮水倒灌。
灭世剑的轨迹突然扭曲,像是被无形的手轻轻拨偏三寸——这是他用苏清璃在混沌海留下的半枚魂印为引,强行将这一剑的“必然”变成了“可能”。
风烬的瞳孔骤然收缩,法相上的业火猛地暴涨三尺,显然没料到自己的必杀一击会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
但林渊的反击更快。
他的神识如刀,顺着灭世剑与风烬的联系直刺识海——这是第八层超脱狱的“心狱共鸣”,将对手的杀念原封不动地奉还。
风烬闷哼一声,法相胸口裂开蛛网状的裂痕,嘴角溢出金红鲜血。
他却突然仰头大笑,血珠混着业火在半空凝成金蝶:“痛快!再来!”
几乎是同一时刻,林渊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他不需要转身也知道,是归墟女祭墨幽动手了。
那女人最擅阴谋,此刻定是布下了“归墟之网”,要将他困在时间夹缝里慢慢消磨。
林渊闭了闭眼,识海中九狱塔第八层的门扉彻底洞开,属于“命运重构”的力量如洪水破闸——这是他用九霄盟三千死士的同死印为代价,向命运借来的“改写权”。
当他再睁眼时,眼底的银芒几乎要灼伤虚空。
墨幽指尖的黑雾原本正编织成泛着幽蓝的网,此刻却突然倒卷,缠上她自己的手腕。
女祭的脸色骤变,法相上的幽冥纹路瞬间黯淡,她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虚空中踩出漆黑的窟窿。
“你……你竟能逆转因果!”她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慌乱,玄色祭服被反噬的力量撕成碎片,露出锁骨处狰狞的幽冥烙印。
“我能做的,远不止此。”林渊开口,声音里带着超脱狱特有的空寂。
他的目光扫过玄策,那圣人此刻正凝视着手中震颤的天衡令,法相上的法则链不再游弋,而是根根竖立,像被惊动的毒蛇。
林渊知道,玄策已经看出了他的破绽——刚才那三记反击,耗光了他用三百年积累的因果之力,连九狱塔都在识海发出疲惫的嗡鸣。
玄策的指尖轻轻抚过天衡令上的“诛逆”二字。
这枚跟随他游历三千世界的法器,此刻正传递着来自天道的愤怒。
林渊能看见他法相背后的天空开始凝聚雷云,紫电在云层里游走,像极了当年他结丹时的劫云,却要狂暴百倍。
“清璃。”林渊低头,冰棺上的终焉结界突然泛起涟漪。
苏清璃的混沌印记跳动得更快了,像是在回应他未说出口的话。
他将太虚剑插入地面,鲜血顺着剑刃滴在玄冰上,绽开红梅般的印记。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用自己的命魂为引,唤醒九狱塔最深处的力量。
玄策的手,已经按在了天衡令的“劫”纹上。
雷云里的紫电,终于劈落了第一缕。
玄策的指尖重重压下天衡令“劫”纹的刹那,整座九霄盟上空的雷云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那道原本试探性劈落的紫电瞬间暴涨百倍,化作直径十丈的雷柱轰然砸下,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氧味——这不是普通的修士劫雷,而是天道意志具象化的“天罚”,专为斩灭“逆道者”而生。
“林渊,你以为用因果之力拖延片刻就能翻盘?”玄策法相上的法则链全部没入天衡令,他的面容在雷光中忽明忽暗,眼底是圣人特有的冷硬,“这道雷劫里缠着三千世界的因果线,你护着的那具冰棺、你建立的九霄盟、甚至你身上每一滴血,都在天道要抹除的名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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