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火海的温度在刹那间攀升了三倍。
林渊的玄衣下摆被无形的威压撕成碎片,露出腰间那道与苏清璃共刻的同心咒文——此刻咒文泛着幽蓝微光,与冰棺上即将碎裂的命火形成某种共振。
他望着那只苍白手掌,识海里的九狱塔第八层正发出蜂鸣。
塔身上的锁链突然松动半寸,这是自他成就大乘以来,九狱塔首次主动回应他的危机。原来你也在等这一刻。林渊喉间溢出轻笑,银紫色命火从眼底窜出,在额间凝聚成微型的九狱塔印记——这是他与九狱塔精神共鸣的标志。
掌心的命运之火突然扭曲成螺旋状。
林渊能清晰感知到那只手掌的攻击轨迹:它要碾碎的不是他的肉身,而是他灵魂深处那缕的念头。
就像捏死一只试图咬破茧的蝶。
他的指尖微微发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三百年前矿洞中的血泪,百年前灵界被镇压的同胞,此刻都顺着九狱塔的锁链涌入他的识海。
清璃。他低唤一声,目光扫过冰棺。
苏清璃的混沌印记突然化作血色藤蔓,竟在冰棺表面织出一道临时屏障,将即将碎裂的命火缺口勉强补上。
这个动作让林渊心口一热——即便被混沌侵蚀,她的本能仍在护着他。
命运重构!林渊咬破舌尖,鲜血溅在九狱塔虚影上。
第八层塔门轰然洞开,无数金色的命运丝线从塔中倾泻而出,与他周身的因果线缠绕。
那只手掌的攻击轨迹在接触丝线的瞬间出现裂痕,仿佛被强行掰弯的箭矢。
轰——!
百里外的青冥山在无声中崩解。
碎石裹挟着山涧的寒雾冲天而起,却在半空被命运之火烧成齑粉。
林渊踉跄后退三步,嘴角溢出黑血——这是强行逆转天道级因果的代价。
但他的眼神更亮了,像是淬过极寒的利剑。
好机会!
风烬的狂啸混着剑鸣炸响。
灭世剑尊的炽阳战剑已劈至林渊后颈,剑身裹挟着足以焚尽元婴的烈焰。
但林渊连头都没回,只是屈指一弹。
一点银紫命火精准点在风烬眉心。
啊——!
风烬的攻势骤然一滞。
他的瞳孔里浮现出自己幼时被卖作剑奴的画面:老剑奴用断剑在他掌心刻下字,血珠滴在泥地上,开出的却是带刺的黑花。
这是林渊用命火焚天点燃了他最痛苦的记忆。你...你竟敢窥视我的神魂!风烬的剑刃颤抖,额角青筋暴起如蛇。
归墟之主的面子,可没大过天道。
墨幽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这个总带着诡笑的女祭此刻面色惨白,她的指尖掐出了血,正试图将自己的影子融入虚空。
但林渊抬了抬手,九狱塔第七层的虚影在她头顶浮现——那是终焉狱的图腾,刻满了往生咒文。
终焉狱锁魂。林渊的声音像冰锥刺入骨髓。
墨幽的影子突然凝固,她能清晰听见自己魂魄被锁链绞动的声音。你...你不是还没完全掌控九狱塔?她的指尖在虚空划出的符纹寸寸崩裂,眼底第一次露出慌乱。
他从来都比我们想象的更疯。
玄策的低叹混着鲜血的腥气。
诛逆军统帅单膝跪地,左手的符笔还在滴血。
他刚刚画出的太虚圣人残影正在空中凝结,那是一道裹着星芒的身影,手中握着半卷《太虚剑经》。你虽能改写局部命运,但真正的天道,是万劫不灭的!玄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残影上。
残影的指尖突然弹出万千因果丝线。
这些丝线泛着冷白光芒,每一根都缠着林渊前半生的片段:矿洞中的血痂,苏清璃递来的疗伤丹,斩下第一个仇敌时溅在脸上的温热血珠。
丝线越缠越紧,林渊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与天道的脉搏产生了诡异的共振——这是要将他困在既定宿命里。
宿命?林渊突然笑了。
他的左手按在胸口,九狱塔的震颤透过血肉传来,像是在回应他的情绪。三百年前我被废修为时,宿命说我该是矿坑里的一具白骨;百年前灵界被镇压时,宿命说人族该是混沌的养料。他的右手缓缓抬起,指尖戳向缠在脖颈的因果丝线。
丝线在接触他指尖的瞬间燃烧。
那不是普通的火,是带着九狱塔纹路的紫焰。现在他们说,宿命该是我跪在这里,看着清璃被混沌吞尽。林渊的瞳孔里,九狱塔的虚影与命火完全融合,但九狱塔告诉我——
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像是在与识海深处的存在对话。
玄策的因果丝线开始断裂,风烬的神魂之火逐渐熄灭,墨幽的影子重新凝实却再不敢动弹。
真正的命运,从来不是被刻在天道碑上的。林渊抬头望向那道仍在扩大的天道裂缝,苍白手掌的手腕处,九狱天三个字正泛着暗金光芒。
他能感觉到九狱塔第八层的封印在松动,某种比之前强十倍的力量正顺着锁链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苏清璃的冰棺突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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