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他知道,有些种子,已经埋下了。
天空中的裂痕又扩大了几分,那道来自混沌海深处的声音再次响起,却被九狱塔的轰鸣盖过。
林渊望着逐渐松动的法则锁链,感受着第九层传来的强大力量,轻声道:九狱未尽,何谈永恒?
下一刻,第八层封印彻底碎裂。玄策的攻势在半空凝滞。
他握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剑尖原本直指林渊咽喉,此刻却缓缓垂落三寸。
方才那道突然涌入识海的幻象仍在翻涌——他看见自己站在太虚宫的最高阶上,脚下是跪拜的万千修士,太虚圣人的道袍正从他肩头滑落,而远处的混沌海翻涌着黑雾,将所有质疑声都吞入浪底。
不可能......玄策喉结滚动,桃木剑在掌心沁出冷汗。
他本是太虚座下最清醒的弟子,早看透圣人道统的虚伪,可当圣人候选这四个字像火种般落入他心底最暗的角落时,那簇蛰伏多年的不甘竟烧得他眼眶发红。
林渊的神魂丝线仍缠着玄策识海。
他能清晰感知到对方心脉的紊乱——前一刻还在想着替天下人斩断枷锁,下一刻又被成为新的执枷者的诱惑扯得踉跄。
这正是他要的裂痕。
掌中浮世,开。林渊的指尖在虚空中划出九道暗纹,九狱塔第八层的黑雾如活物般钻入每道纹路。
他能感觉到识海深处传来灼痛——这门秘术需以神魂为炉,将战场所有生灵的命运线都炼入三寸小世界。
但当他看见五大圣人因玄策停滞而露出的刹那慌乱时,这点痛便成了最甜的药引。
虚空开始扭曲。
炽阳圣人的赤焰本要裹住林渊,此刻却突然转向,烧向左侧的太虚圣人。老东西!炽阳暴喝,指尖的金焰凝成火矛,可那火矛刚要离手,又被一道青雷劈偏了三寸——雷泽圣人的法诀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道纹。
雷泽小儿!炽阳的龙须被烧焦半缕,眼尾的金纹因暴怒而泛起血光。
他早看出雷泽与幽冥暗中交换过传讯玉符,此刻在这扭曲的命运空间里,所有猜忌都成了实体的杀招。
幽冥圣人的袖中滑出七根骨针,本是要刺向林渊的命门,却在中途拐了方向。
她望着那七根骨针没入雷泽圣人的护道灵光,瞳孔骤缩成两点幽绿——方才在命运空间里,她分明到雷泽要联合太虚夺取归墟祭坛。
可实际上,那不过是林渊用因果狱残魂编织的谎言。
好个借刀杀人。太虚圣人的道袍无风自动。
他虽早察觉林渊在捣鬼,却不敢轻易撤去天道封印阵的法诀——这阵法耗去他三成本源,若中途中断,反噬足以让他跌落圣人境。
但当炽阳的火矛擦着他耳际飞过,烧穿半座山峰时,他终于咬碎银牙:罢了!
五大圣人的合击之势出现第一道裂痕。
林渊的身影在虚空中拔高。
他能感觉到九狱塔第八层的力量如潮水般涌遍四肢百骸,终焉狱的黑雾正顺着他的经脉游走,在皮肤下织出漆黑的纹路。
此刻他的瞳孔里映着五大圣人互相攻伐的乱象,嘴角却勾起一抹冷厉的笑——这正是他要的平衡崩坏。
狱锁乾坤。林渊的掌心浮起九道漆黑锁链,每道锁链上都刻着等古字。
这些锁链是九狱塔吸收了百万年怨气所化,此刻被他注入全部本源,竟在虚空中凝成实质的黑色巨网。
五大圣人同时抬头。
他们看见那巨网如乌云压顶,锁链尖端的倒刺泛着幽光,每一根都精准锁死了他们的命门。
炽阳想要召回灭世剑,却发现风烬的剑仍卡在半空——方才林渊用命火焚天误导的余波还在,那柄骄傲的剑竟对主人的召唤生出了刹那迟疑。
你们不是天道......林渊的声音如洪钟,震得三十三天外的星斗都晃了晃,只是它的傀儡。
话音未落,九道锁链已穿透五大圣人的护道灵光。
幽冥圣人的左肩被划开三寸深的血口,雷泽的法袍被扯碎半幅,就连最稳固的太虚圣人,道冠上的白玉都被锁链撞出裂痕。
天道封印阵的青铜罗盘发出哀鸣。
十二道法则锁链本要将林渊磨成齑粉,此刻却因五大圣人的分心而松动,像被抽走龙骨的巨蟒,软塌塌垂落在地。
就在这时——
虚空突然裂开一道金色的缝隙。
那缝隙从三十三天外直贯而下,缝隙里伸出一只手掌。
说是手掌,不如说是由万千法则缠绕而成的巨手,每根指节都刻着天地初开时的古篆,掌心的纹路是星河运行的轨迹。
它没有具体的颜色,却让所有生灵的识海都泛起刺痛;它没有明确的动作,却让五大圣人的攻势同时停滞,让林渊的九狱锁链寸寸崩断。
这是......林渊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曾在九狱塔第九层的残卷里见过描述:天道之手,乃大道意志的具象化,唯有当天道秩序遭遇根本性威胁时才会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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