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狼卫!赵青!他们把山谷出口彻底堵死了!”
哨兵带来的消息如同最后的丧钟,让矿坑内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凝固。刚刚还在对峙的陈远与韩头领,此刻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前有不明价值的奇异矿石,后有虎视眈眈的强敌,他们这两伙人反而成了瓮中之鳖。
“有多少人?”韩头领毕竟是经验丰富的靖安司头领,迅速压下惊惶,厉声问道。
“看不清具体数目,但至少是我们数倍!而且……他们还带了攻城弩和火箭!”哨兵的声音带着绝望。
韩头领猛地看向陈远,眼神锐利如刀:“陈寨主,看来你我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谷口地势狭窄,易守难攻,但他们若用火攻或者强弩覆盖,我们躲在这矿坑里,就是活靶子!”
陈远何尝不知形势危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契丹狼卫是精锐,赵青熟悉黑云山地形,强冲出去绝无生路。固守待援?黑云寨自身难保,而靖安司的援军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必须利用眼前的一切!
他的目光扫过被炸散的奇异矿石,扫过那巨大的古代机械残骸,扫过那个幽深的矿洞,最后落在韩头领和他手下那些装备精良的士卒身上。
“韩头领,”陈远的声音出奇地冷静,“想活命,现在就得合作。”
韩头领盯着陈远,眼神闪烁。他自然不想死在这里,任务还没完成。与这个看似落魄的山寨头子合作,虽非所愿,但确是眼下唯一的选择。
“怎么合作?”
“第一,信息共享。”陈远快速道,“你们靖安司对此地了解多少?这些矿石究竟是什么?‘暗隼卫’又是什么来路?”他知道,不了解对手的底细,就无法做出正确判断。
韩头领略一迟疑,但看到陈远不容置疑的眼神,以及谷外隐约传来的契丹人的呼喝声,知道不能再隐瞒:“据殿下所得密报,此地产有一种名为‘星烁石’的异矿,质地极坚,传闻前朝工匠曾以此石混合精钢,能锻出削铁如泥的宝刀,且极耐腐蚀。至于‘暗隼卫’……”他压低了声音,“是二皇子麾下的隐秘力量,与我等……是死对头。”
二皇子!星烁石!陈远瞬间明白了。这不仅是资源争夺,更是大晋内部皇子间的倾轧!难怪“暗隼卫”要毁掉矿石,他们不想让三皇子得到!
“第二,统一指挥。”陈远不等韩头领反驳,立刻接道,“此地我最熟悉,防御布置必须听我的。你的人装备精良,战力更强,负责正面阻击和关键反击。”
韩头领眉头紧锁,让他听命于一个山贼头子,实在难以接受。但陈远的冷静和条理让他感到一丝不同寻常。
“韩头领,没时间犹豫了!”陈远催促,“是想抱着你的骄傲死在这里,让二皇子的人得意,还是想活着出去向三殿下复命?”
“……好!”韩头领咬牙,“暂听你安排!但若你指挥不当,害了我兄弟性命,我必先取你人头!”
协议达成,两伙人立刻行动起来。
陈远迅速下达指令:
加固谷口:利用矿坑内散落的巨大石料和机械残骸,在“一线天”入口内侧构筑一道简易胸墙,留下射击孔。由靖安司弩手和黑云寨两名猎户(使用缴获的弩)负责坚守。
预备退路:陈远亲自带人再次探查那个王老五爬出的矿洞。洞口虽半塌,但内部空间似乎不小,且可能有其他通风口或未被发现的缝隙,这是万一谷口失守后唯一的希望。
制造混乱:收集那些被炸散的“星烁石”碎块。此石极其坚硬沉重,可以用投石器(利用现场材料临时制作)投向谷外敌军,虽无爆炸效果,但凭借重量和硬度,足以砸穿盾牌、杀伤人员,更能制造心理威慑。
火攻反制:收集矿坑内干燥的木材和之前死去的“暗隼卫”衣物,混合少量猛火油(从他们身上搜刮到的),制成火源,准备在敌军试图强攻或使用火箭时,在谷口制造火障,延缓其攻势。
命令清晰,分工明确。靖安司士卒虽然对听命于陈远仍有微词,但在韩头领的弹压下,还是高效地执行起来。黑云寨几人更是拼尽全力。
就在他们紧锣密鼓地布置防御时,谷外传来了赵青那熟悉而阴冷的声音,通过某种简陋的传声筒被放大:
“陈远!还有里面的晋狗!听着!尔等已被我大军合围,插翅难飞!若识相点,乖乖交出矿坑和图纸,赵某或可看在往日情分上,求耶律大人饶你们一条狗命!否则,火箭齐发,定将尔等烧成焦炭!”
回应他的,是一块从谷内用简易投石器抛出的、拳头大小的“星烁石”!
石头带着凄厉的风声飞出谷口,虽然没有命中目标,却“砰”地一声,将谷外一块磨盘大的岩石砸得石屑纷飞!
谷外顿时传来一阵骚动和惊呼。这石头的威力,远超寻常!
“哼!负隅顽抗!”赵青的声音带着恼怒,“放箭!”
刹那间,数十支拖着火焰尾迹的火箭如同飞蝗般射入谷内!大部分被胸墙和上方的岩壁挡住,但还是有几支落在了矿坑内的干燥物上,引燃了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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