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厂的车间里，机器轰鸣声不绝于耳。何雨柱站在二楼的观察窗前，看着流水线上组装完成的摩托车一辆接一辆下线。这些天蓝色的牌摩托车，将全部运往苏联，成为卡佳父亲所在汽车厂的配套产品。
何厂长，这个月产量又提高了15%。生产科长拿着报表走过来，脸上带着喜色，照这个速度，年底前能超额完成全年计划！
何雨柱接过报表，眉头却微微皱起。报表上的数字确实喜人，但他心里清楚，这些成绩都建立在单一客户的基础上——苏联的订单占了总产量的八成以上。最近报纸上中苏论战越来越激烈，边境也不时传来摩擦的消息...
通知领导班子，下午三点开会。何雨柱合上报表，讨论多元化发展问题。
回到办公室，何雨柱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近期收集的国际新闻摘要。他的手指停在其中一条上：苏联撤回在华专家...这行字被红笔重重圈了起来。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何雨柱接起来，听筒里传来娄晓娥温柔的声音：柱子哥，我爸想请你明天来家里吃饭...他说有要事相商。
何雨柱心头一动：好，我明天准时到。
挂断电话，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轧钢厂高耸的烟囱。娄振华这个老狐狸，嗅觉果然灵敏，想必也察觉到了风向的变化。
第二天傍晚，何雨柱特意换上一身藏青色中山装，拎着两瓶茅台和一条中华烟来到娄家小洋楼。这次登门与以往不同，他是以娄晓娥男朋友的身份正式拜访。
娄家的保姆张妈热情地迎出来：何厂长来啦！老爷在书房等您呢！
客厅里，娄母正在插花，见何雨柱进来，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柱子来啦！晓娥在厨房帮忙呢，你先去书房吧，老娄等着呢。
书房门虚掩着，何雨柱轻轻敲了敲。
进来。里面传来娄振华沉稳的声音。
推门进去，何雨柱微微一怔。书房里烟雾缭绕，娄振华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七八个烟头，桌上的茶杯也见了底，显然已经独自思考多时。
娄叔叔。何雨柱恭敬地叫了一声，把礼物放在茶几上。
娄振华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直接开门见山：柱子，今天的《人民日报》看了吗？
何雨柱点点头。头版那篇《评苏共中央的公开信》言辞犀利，已经将中苏分歧公开化。
你觉得...会影响到你们的摩托车订单吗？娄振华吐了个烟圈，眼睛却紧盯着何雨柱的反应。
何雨柱沉吟片刻：短期内应该不会，但长远看...他顿了顿，娄叔叔，恕我直言，我们必须做两手准备。
娄振华眼睛一亮，身体微微前倾：哦？说说看。
一是开拓其他市场，不能只依赖苏联。何雨柱声音压低，二是...如果形势恶化，您得考虑退路。
娄振华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半晌才道：退路...你是说...
香港。何雨柱直视娄振华的眼睛，您在那里有产业，有人脉，是最佳选择。
娄振华猛地站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何雨柱知道他在挣扎——大半辈子积累的财富、地位，哪是说放就能放的？
就没有别的办法？娄振华突然转身，我捐了轧钢厂，政府对我还算礼遇...
何雨柱摇摇头：娄叔叔，覆巢之下无完卵。资本家不止您一个，当风向变了...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娄振华颓然坐回椅子上，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柱子，你和晓娥的事...我同意了。
何雨柱心头一热，刚想道谢，娄振华却抬手制止：但我有个条件——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必须保证晓娥的安全。
我发誓。何雨柱一字一顿地说，不仅晓娥，您和伯母我也会安排好。
娄振华长舒一口气，脸色缓和不少：说说你的具体想法。
何雨柱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计划书：我有两个建议。第一，我们三方合资建一个自行车厂。
自行车？娄振华翻开计划书，眉头渐渐舒展，好主意！技术门槛低，市场需求大...
更重要的是能解决就业。何雨柱补充道，区政府现在最头疼的就是待业青年问题。如果我们能提供几百个岗位...
娄振华会意地笑了：政府自然会记我们一功！好，继续说。
第二，建议您投资一个粮食加工厂。何雨柱声音更低了，现在全国闹粮荒，如果能利用好您建立的那条从香港进口粮食的渠道...
娄振华猛地拍了下大腿：妙啊！一来解政府燃眉之急，二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何雨柱一眼，给自己留条后路。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爸，柱子哥，吃饭啦！娄晓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饭桌上，娄母不停地给何雨柱夹菜，看他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女婿。娄晓娥坐在何雨柱旁边，脸颊绯红，时不时偷瞄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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