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文丽在教育局自己的副局长办公室里，见到了风尘仆仆却面色平静的佟志。没有预想中的质问和争吵，佟志甚至没有寒暄，只是用一种看透一切的、带着淡淡疲惫的眼神看着她。
文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强作镇定地给佟志倒了杯水，努力维持着副局长的体面，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和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慌乱，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与愧疚。她试图解释房子的来源，解释工作的调动，但那些事先想好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在佟志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佟志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原本还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文丽能给他一个合理的、不涉及那个男人的解释。但此刻，他彻底失望了。文丽的闪烁其词和那份掩藏不住的、因另一个男人而获得的底气，像一根根针，刺破了他最后的幻想。
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也有些可悲。他们之间，不知从何时起，已经隔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文丽，”他平静地打断了她的话，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们分开吧。”
文丽猛地抬起头，错愕地看着他。她想过佟志会质问，会愤怒，甚至可能会动手，却唯独没想过他会如此平静地提出分手。这平静之下，是彻底的失望与心死。
“为……为什么？”她下意识地问，声音干涩。
佟志看着她，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我们之间，早就不是从前了。我不想追究谁对谁错，也没意义了。这样下去，对彼此都是折磨。”
文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多余。是啊，是她先背叛了婚姻，是她利用了何雨柱的权力改变了生活轨迹。佟志没有撕破脸，没有让她难堪，已经是给她，也是给他们这段婚姻，留下了最后的体面。
一股巨大的愧疚和如释重负般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最终低下了头，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好。”
接下来，是关于孩子的归属。出乎文丽的意料，佟志并没有将三个孩子都推给她。大女儿燕妮一直跟佟志更亲，二女儿南方从小在奶奶家长大，感情上也偏向佟志那边，佟志提出这两个女儿跟他。而尚在襁褓、懵懂无知的小女儿多多，则留给了文丽。
文丽心中刺痛，尤其是想到南方也要离开自己，但她知道，这或许是佟志在用他的方式，保留着这个“家”最后的一点念想，或者，是不想让她这个“失职”的母亲，影响到两个大女儿的成长。她没有反对，默默接受了这个安排。
“这三百块钱，你拿着。”文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佟志面前，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算是我们……共同财产里，你应得的那部分。”她知道这钱对佟志现在的处境意味着什么，也希望能用这种方式，减轻一点自己的负罪感。
佟志看着那个厚厚的信封，眼神波动了一下，却最终摇了摇头，推了回去。“不用了。这些年，让你和孩子们跟着我吃苦，是我没本事。这钱，你留着照顾多多吧。”
他的话像一把钝刀子，割在文丽的心上。直到最后，他还在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还在为她考虑。文丽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佟志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有告别，有释然，或许，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属于他自己的、新的决意。然后，他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了办公室，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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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文丽在何雨柱在摩托车厂家属楼里，她伏在何雨柱宽阔的胸膛上，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白天与佟志见面、分手的过程，言语中充满了对佟志的愧疚，以及对自己未来的迷茫。
何雨柱静静地听着，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后背。听到佟志如此干脆利落、甚至堪称“爷们”地处理了这件事，他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和欣赏。这个知识分子，倒是有几分血性和担当，比他预想中要硬气得多。
“好了，别哭了。”等到文丽情绪稍微平复，何雨柱才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魔力，“这件事，说到底我也有责任。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他。”
文丽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他。
何雨柱继续说道：“他不是技术骨干吗？总在三线待着也不是长久之计。过几天，我想办法把他调回四九城，安排到机修厂当副厂长，级别给他提到正处。这样，他回来了，离孩子们也近，事业发展也上了个台阶。级别够了，区里自然会给他分配一套像样的家属房，生活条件也能改善。”
听到何雨柱这番安排，文丽心中的愧疚感果然减轻了不少。能给佟志这样的补偿，至少让她觉得，自己的背叛并非全然自私，最终也换来了佟志实实在在的前程。她感激地看着何雨柱，鼻音浓重地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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