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委书记办公室内，午后的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在水磨石地面上投下长长的、斜斜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安静，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规律的“滴答”声，以及何雨柱指尖偶尔划过文件页脚的细微声响。
李天娇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将一杯刚沏好的浓茶轻轻放在办公桌左手边——这是何雨柱批阅文件前的习惯。她今天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确良干部装，领口扣得一丝不苟，齐耳短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整个人显得干练而沉静。
“何书记，这是各区属重点企业本季度的生产报表和情况说明，已经按您的要求整理好了。”李天娇的声音清脆而平稳，将一摞厚厚的文件放在桌子右侧，“另外，下午三点，工业局的王局长约了来汇报工作。”
何雨柱从沉思中抬起头，接过文件，目光赞许地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效率很高，分类也很清晰。天娇，你这秘书工作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迅速掠过李天娇的脸颊，她微微垂下眼睑，避开那带着审视与欣赏的目光，低声道：“都是何书记教导有方。”她迅速调整心态，继续汇报了几项日常工作安排，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严谨。
何雨柱一边听着，一边翻开那摞企业文件。电视机厂正式划归市属后，虽然妹妹何雨水高升，但东风区确实失去了一块重要的产值和利润来源，也少了一个能快速培养、输送技术和管理人才的基地。这个空缺，必须尽快填补，而且要用一个更具潜力、更能带动全区产业升级的项目来填补。
他的手指在“东风电机厂”、“东风区机床厂”、“自行车厂”、“区机修厂”、“摩托车制造分厂”等名字上缓缓划过，脑海中仿佛展开了一张巨大的产业地图。这些厂子各有优势，也各有短板，如何将它们拧成一股绳，形成集群效应？
“电视机厂搬走，留下的不只是空地，更是一个产业升级的契机。”何雨柱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考校身边的秘书，“天娇，你对区里接下来的工业发展，有什么想法？”
李天娇似乎早有准备，她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何书记，我最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国家现在重点扶持几个大型汽车制造基地，我们区若想另起炉灶，搞大而全的轿车厂，既不现实，也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但是，如果我们能瞄准一个细分市场，比如……生产一种价格低廉、皮实耐用、既能拉货又能载客的多功能车呢？”
何雨柱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没想到李天娇的思路竟然与他不谋而合，甚至更具体了一些。
李天娇继续阐述，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的兴奋：“我查阅过一些国外的资料，这种车型在某些市场很受欢迎。我们可以利用区里现有的工业基础——电机厂可以尝试转型研发小型高效发动机，轧钢厂和第四钢铁厂负责车身和底盘制造，机修厂和摩托车厂负责部分零部件和总装。这样，既能盘活现有企业，又能打造出一个我们东风区独有的、具有竞争力的支柱产业。最关键的是，这种车定位独特，不会直接与国家级项目争抢资源，符合我们‘闷声发大财’的策略。”
“好一个‘闷声发大财’！”何雨柱忍不住赞了一句，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李天娇同志，你这个想法很有见地，也很有胆识！看来让你待在办公室当秘书，还是有些屈才了。”
李天娇的心猛地一跳，连忙道：“何书记过奖了，我只是在您身边耳濡目染，学到了一些思考问题的方法。具体如何操作，还需要您来掌舵。”
何雨柱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但心里已经给李天娇记上了一功。这个女同志，不仅有技术背景，还有战略眼光，更难得的是懂得藏拙和把握分寸，是个可造之材。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文件，思路却愈发清晰。李天娇的想法，正好与他脑海中那个关于“神车”的模糊蓝图重合。空间里那些超越时代的发动机技术和部分设计图纸，是最大的底气。只要解决了最核心的动力问题，其他诸如车身、底盘、内饰等，都可以分解给区内的兄弟单位协作完成。
红星轧钢厂的李怀德，是个识时务的“俊杰”，给他这么一块大肥肉，他必然会全力以赴，甚至会主动帮他协调其岳父、那位在市里手握实权的吴首长那边的资源，他是部队首长却也是市委常委，有一票权的那种。而第四钢铁厂，自从王旭东高升后，一直由王家的旁系子弟王玉伟执掌，算是“自己人”，可靠度很高。其他一些非核心的零部件，甚至可以依托娄氏商贸在香江进行采购或定制，既能保证质量，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规避当前国内某些领域的技术短板或产能不足。
这样一来，东风区轿车厂（或许该叫车辆制造厂）主要承担研发、管理和总装的工作，轻资产运营，灵活性强。即便将来有哪方势力眼红，想要摘桃子，最多损失的也只是一个组装厂，核心技术、供应链和大部分利润，依然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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