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子夜闯城主府,不怕巡守禁卫格杀勿论?”她稳住心神,端出公主威仪。
萧辰却淡淡一笑,目光掠过她微红的眼角:“殿下神魂波动剧烈,可是又被梦境所扰?譬如……九重天阙崩毁,或是神凰泣血?”
姬明月骤然变色,周身灵压不受控制地荡开,震得梧桐叶簌簌坠落:“你如何知晓?!”
“我还知道,殿下三日前于城西山道遭遇伏击,对方所用并非幽冥殿寻常咒法,而是‘噬魂香’掺入‘千年冥藤汁’。”萧辰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今日天气,“若非殿下紫府内有帝……有异宝护体,此刻早已神魂溃散,成为一具空壳。”
姬明月背脊窜起一股寒意。
山道遇袭之事她秘而不宣,连贴身侍女都不知细节。噬魂香与冥藤汁更是海外幽冥总殿才有的秘药,萧辰一个边城子弟,从何得知?
“你究竟是谁?”她指尖悄然扣住一枚破空符,眸底金光隐现,已是动了真格。
萧辰却忽然向前一步。
毫无征兆地,他抬手点向姬明月眉心。动作并不快,可姬明月却发现自己周身气机仿佛被无形之力锁死,竟无法闪避!
“放肆!”她厉喝,体内玄凰血脉彻底爆发,赤金神焰冲天而起!
然而那根修长手指依旧稳稳落下,轻轻印在她眉心。
轰——!
仿佛混沌初开,亿万星辰于识海中炸亮。破碎的画面奔涌汇聚:九幽并肩,云阙论道,劫雷中崩散的神魂,还有最后那道以心血绘就的契约……
神凰哀鸣与帝者叹息交织,穿越万载光阴,重重撞入灵魂深处。
烈焰倏然消散,姬明月踉跄后退,扶住梧桐树干才勉强站稳。她抬头望向眼前之人,眼底尽是难以置信的震撼与茫然。
“现在,”萧辰收回手指,眼底映出她苍白的面容,“殿下还觉得,我是寻常淬体境么?”
夜风拂过,梧桐叶沙沙作响。
他自怀中取出一枚紫玉丹瓶放在石桌上:“里面是‘冰心凝魂丹’,可助殿下安抚血脉反噬。三日后祭祖大典,幽冥殿与林家必有异动,殿下务必留在城主府,开启最强结界。”
说罢转身欲走。
“等等!”姬明月脱口唤住他,声音微颤,“那些画面……你也有,是不是?”
萧辰脚步顿住,并未回头。
“宿命如此,避无可避。”他声音低沉,似叹息又似承诺,“但这一世,无人可再伤你分毫。”
话音未落,身形已淡去,仿佛从未出现。
姬明月怔怔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指尖触碰眉心,那里仍残留着灼热触感。颈间玉佩微微发烫,血脉中的躁动却已平复,只余一种酸楚而熨帖的暖意,缓缓流遍四肢百骸。
她拿起石桌上那枚丹瓶,瓶身还带着对方的体温。
“宿命么……”她喃喃自语,抬眼望向天际那轮孤月。
云层之后,似有凰影翩跹,与紫微帝星交相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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