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镇坐落于天凤皇朝极北之地,终年苦寒,人烟稀少。
萧辰乘坐的马车在官道上颠簸了整整七日,越是往北,周围的景色便越发荒凉。起初还能见到零星村落,到后来只剩下茫茫的戈壁与雪山。
“公子,前面就是北荒镇了。”车夫的声音带着几分敬畏。
萧辰掀开车帘,一股凛冽的寒风立刻灌了进来。远处是一座被灰白色城墙包围的小镇,城墙多处已经坍塌,镇中房屋低矮破败,街道上行人寥寥,一派萧索景象。
然而就在这片荒凉之中,萧辰敏锐地感知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那是一种极其隐晦却无比精纯的天地元气,似乎被什么力量镇压在地底深处,若非他曾经是站在此界巅峰的玄帝,根本不可能察觉分毫。
“有点意思。”萧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看来姬明月给他的那份遗迹地图,所标注的位置并非偶然。这北荒镇底下,恐怕藏着不小的秘密。
马车在镇口停下,萧辰刚下车,便见一队人马迎了上来。
为首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文士,穿着厚实的棉袍,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他身后跟着十余名护卫,个个太阳穴高鼓,目光精悍,竟都是锻体八九重的好手。
在这等边陲苦寒之地,算是相当不俗的阵容了。
“可是萧辰公子?”中年文士上前行礼,语气却并无多少恭敬,“在下刘明,忝为北荒镇管事,奉家主之命在此迎候。”
萧辰目光扫过众人,心中冷笑。
萧家把他发配到这北荒镇,明面上是让他来管理家族在此地的产业,实则就是要让他在此自生自灭。而这刘明所谓的“迎候”,恐怕也没安什么好心。
“带路吧。”萧辰淡淡说道,懒得多言。
刘明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面上却笑容不减:“公子旅途劳顿,且随我来。镇上的居民们听说公子要来,都盼着一睹风采呢。”
萧辰不置可否,跟着刘明向镇内走去。
北荒镇不大,只有一条主街,两旁零星开着些商铺,路人大多面色饥黄,衣着破旧。见到萧辰这一行人,纷纷避让到路边,眼中带着敬畏与好奇。
“那就是皇都来的贵人?”
“看着真年轻啊,怕是哪个大家族的公子哥来镀金的吧...”
“镀金?来这鬼地方镀金?我看是被发配来的还差不多!”
低声的议论随风传入萧辰耳中,他却不以为意,目光始终在观察着四周的地势。
越看越是心惊。
这北荒镇所在的位置,竟是一处天然的“潜龙困渊”地势。天地元气被地脉封锁,不得宣泄,常年累积之下,本该孕育出惊天动地的造化。
但此刻,这股力量却被一股阴寒死寂的气息污染了,变得驳杂不纯。
“果然有古怪。”萧辰心中暗道。
正当他思索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不好啦!矿洞又塌了!快救人啊!”几个满身尘土的矿工惊慌失措地跑过来。
刘明脸色一变:“慌什么!没看到公子在此吗?”
为首的矿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刘管事,第三矿洞又塌了,王哥他们十几个人还困在里面呢!这次塌得比以往都厉害,怕是...”
刘明皱眉呵斥:“不过是又塌方而已,值得如此大惊小怪?没看见我正在接待公子吗?”
萧辰眼神一冷。
他看得出来,这刘明根本不在乎矿工的死活。在这苦寒之地,人命恐怕比草还贱。
“带我去矿洞。”萧辰突然开口。
刘明一愣,连忙劝道:“公子,矿洞危险,您身份尊贵,还是...”
“我说,带我去矿洞。”萧辰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明被他的气势所慑,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乖乖在前引路。
一行人很快来到镇外的矿山。这里已经有大量矿工聚集,个个面带忧色,见到刘明过来,纷纷让开道路。
萧辰走到塌方的矿洞前,仔细观察。
洞口已经被巨石彻底封死,里面隐约传来微弱的呼救声。周围的岩壁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黑灰色物质,散发着阴寒的气息。
“这是...幽冥煞气?”萧辰瞳孔微缩。
他绝不会认错,这种阴寒死寂的气息,正是幽冥殿特有的幽冥煞气。虽然极其稀薄,但品质极高,显然不是普通弟子能够留下的。
幽冥殿的手,居然已经伸到这么偏远的北荒之地了?
“公子,这矿洞邪门得很,”一个老矿工壮着胆子说道,“最近半年总是莫名其妙塌方,已经死了好些人了。大家都说...说是底下埋着不干净的东西。”
刘明瞪了老矿工一眼:“休要胡言!不过是地质不稳罢了!”
萧辰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将手按在堵住洞口的巨石上,闭目感知。
在他的神识探查下,地底的情况逐渐清晰起来。
矿洞深处,确实残留着淡淡的幽冥煞气。但这煞气并非源头,反而像是在镇压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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