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后山,晨曦微露。
萧辰闭目盘坐于青石之上,周身灵气如潮汐般起伏。经过一夜调息,帝魂与这具身体的契合度又提高了三分,虽然修为仍停留在灵海境巅峰,但能调动的力量已远超从前。
“幽冥殿...”他缓缓睁眼,眼底深处寒芒乍现。
三百年。
对曾经的玄帝而言不过弹指一瞬,但对一个被囚禁于血海炼狱的女子,每一刻都是无尽煎熬。
“碧游...”萧辰指尖无意识收紧,身下青石悄然裂开细纹。
那个总喜欢穿着一袭碧裙,跟在他身后怯生生喊“师尊”的丫头;那个在他遭遇伏击时,毫不犹豫燃烧帝血为他杀出一条生路的傻姑娘;那个本该继承他衣钵,成为新一代女帝的天之骄女...
竟在血海中被困了三百年!
“此仇不报,我萧辰誓不为人!”
轰!
恐怖的帝威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整个后山草木尽伏,飞鸟惊惶逃窜。
“萧公子?”轻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虚弱。
萧辰骤然回神,威压尽敛。转头看见姬明月端着药膳站在不远处,脸色依旧苍白,昨日为他疗伤消耗的本源尚未恢复。
“你怎么来了?”萧辰起身接过她手中的托盘,“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
姬明月轻轻摇头:“你的伤刚好,需要调养。而且...”
她微微抿唇,眼底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我感觉到你刚才的情绪波动很大,是不是又牵动了旧伤?”
萧辰看着眼前女子,心情复杂。
昨日昏迷中,他隐约感受到一股纯澈温暖的玄凰本源之力滋养着他干涸的经脉,若非她不惜代价相救,他即便能醒来也必会根基受损。
这份情,他记下了。
“无妨,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萧辰语气放缓,“倒是你,本源受损可非小事,近期切勿动武。”
姬明月嫣然一笑:“放心,我好歹也是...呃,总之没大碍的。”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临时改了口,转而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这是刚才老前辈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你应该用得上。”
萧辰接过玉简,神识扫过。
玉简内并非什么功法秘术,而是一份关于“幽冥血海”的详细记载——
【幽冥血海,世间至阴至邪之地,位于幽冥殿禁地深处,乃上古战场血煞汇聚所成。血海污秽,可蚀万物,生灵坠入则神魂永锢,日夜受血煞噬心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玉简中还提及,欲入血海,需先破“九幽血煞阵”,此阵有九处阵眼,以九件极邪法器镇压,唯以至阳至刚之力同时摧毁九大阵眼,方能暂时开辟通道...
萧辰握紧玉简,指节泛白。
老乞丐给他这个,分明是料定他必会前往幽冥血海救人。而这血海情况越清楚,他越能想象碧游这三百年承受的是何等痛苦!
“萧公子?”姬明月见他神色不对,担忧更甚。
“我没事。”萧辰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杀意,“这份情报,很重要。替我谢过前辈。”
“老前辈已经离开了,他说要去访一位老友,但让你放心,该出现时他自会出现。”姬明月顿了顿,轻声问道,“这玉简里的东西,对你很要紧?”
萧辰看向她,忽然道:“殿下可曾有过...拼尽一切也想要守护的人?”
姬明月一怔,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随即坚定点头:“有。我的母妃,我的皇兄...还有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她微微苦笑,“或许在有些人看来,天凤皇朝不过是个边陲小国,但这里是我的家。”
萧辰沉默片刻:“我曾有一个徒弟,她为我付出了一切,而我却以为她早已陨落。直到昨日才知,她为我承受了三百年炼狱之苦。”
姬明月美眸圆睁,掩口惊呼:“三百年...这...”
凡人一生不过数十载,三百年是何等漫长的时光?难以想象那是怎样的折磨。
“我必救她出来。”萧辰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纵使踏平幽冥殿,掀翻那血海滔天!”
姬明月看着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寒意与坚定,心头莫名一颤。
这一刻的萧辰,仿佛不再是那个看似普通的家族子弟,而是位睥睨天下的至尊,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要信服,甚至...臣服。
她稳了稳心神,郑重道:“若有我能相助之处,萧公子但说无妨。”
萧辰倒是有些意外:“殿下可知幽冥殿是何等存在?与之牵扯,恐为天凤皇朝招来灭顶之灾。”
幽冥殿,乃是横行东域多年的顶尖邪道势力,其实力甚至远超许多明面上的正道大宗。天凤皇朝与之相比,无异于萤火之于皓月。
姬明月却笑了,那笑容中竟有几分属于皇女的傲气与果决:“萧公子,我虽力薄,但也并非怯懦之人。更何况...”
她目光微凝:“幽冥殿的触手早已伸入天凤皇朝。近年皇室内乱频频,边关魔患不断,背后皆有幽冥殿的影子。即便没有公子之事,我与他们...迟早也有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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