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打算让郭贵嫔去探探底,这桩事是顺势而为,而且就算查起来,也只会查到新乐身上。”
毕竟一开始她就和祁郢说过,医女们给宫女看诊针灸,顺便磨练针灸术是新乐的主意,不管对谁都这个说法。
至于路筝给自己看诊之事,可都是刘金贵暗示夏顺安排的,跟她可没关系。
萱草便低声道,“姑娘的意思,郭太妃的事一定会落在那位头上?”
许执麓笑了一下,伸手点了点桌面,“聪明了。”
萱草抿了抿嘴,开心的笑了。
郭家都垮了,许执麓还盯着郭太妃做什么?自然是想要从这颗废子上牟利,曾经也算叱咤后宫的女人到如今竟生死不由己,在镇国公府的事情已经明朗了之后,她才听祁郢提起,按先帝遗愿,郭太妃死了,也不成丧,不举哀,中外百官不挂孝,只用棺柩一口,悄悄收殓,不容安葬皇陵,犹如死了无位宫嫔一般。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樱草就匆匆进来,“姑娘,皇上把殿下抱去永寿宫了。”
许执麓立马站了起来,沉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皇上突然来了,不让人通传,带了殿下就走了——”樱草急得脸都红了。
才匆匆赶进来的成姑姑和郑氏一前一后涌到许执麓面前,“娘娘莫要着急,今日是七月七,一定是太后她老人家不放心小殿下……”
“是啊,皇上定是怕你阻拦,才会这般行事——”郑氏说的都脸臊,皇上这事办的……明明太后那边早就提过了,今日要让小殿下去永寿宫的,这临了才偷把孩子抱过去算怎么回事!
许执麓真的是气的说不出话,只一双眼睛要喷发怒火的瞪着两人,真的是只有有事才知正主是谁,全然没把她眼里!哪怕是事先透一句话呢?
“叫他们准备下,我要去永寿宫!”
“姑娘……”
“娘娘不可啊,没有懿旨,咱们不能擅自去惊扰太后……”
“娘娘,你别气着自己了。”
“大不了你等皇上回来治他一顿——”
还是郑氏声音更大,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脱口而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因为贾嬷嬷和喜芳等人也闻讯赶来了,大家说的激烈,倒没显出她来。
几人拦着七嘴八舌的劝说,就是不让她去,连萱草都拉着她衣角,生怕她跑掉,樱草最是听话,她话音才落就第一个跑出去传话,安排撵轿去了。
等回来发现许执麓被众人围着,她赶紧挤进来护主,囔道,“都干什么,反了你们!”
吼完才发现许执麓都被她震得捂耳朵,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被闹了一下,怒火平复了许多的许执麓,沉默的扫视了大家一圈,很奇怪,她突兀的意识到,自己在宫里的处境……或许远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好。
当一个人身边全是‘好人’,可不一定是多成功,或许,也只是有利可图。
许执麓有时候都会觉得看太透了也不好,挺伤人,伤己的。
“都出去,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她转身往内寝而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她们打心底里觉得拦住许执麓是为她好,小殿下在皇上和太后那里肯定是周全的,反倒是她贸然跑去永寿宫,坏了规矩,要是言语上再冲撞了太后,谁都落不着好。
许执麓哪里会不知道她们所想呢,后宫的女人守规矩是‘生存之道’,她们是规矩的践行者,也是拥护者……
她坚持独立于宫中后妃之外,也只是她一个人的坚持罢了,不,或许樱草和萱草也满怀盼望,希冀着她能带着她们功成身退的那一日。
今日这一出也算给她敲了一记警钟,借来的势总归不是自己的!站在他人的肩上,再高又如何,起落也不由己。
可恨那昏君一定是报复她摔他……还故意两日不出现放松她的警惕,眼下点点进了永寿宫,她去抢人也抢不到。
来来回回走了两圈,许执麓走到窗畔,隔着绡纱帘幕,能看见院里的景,她捏紧了手里的软布偶,这是点点最喜欢咬着不放的小肥兔布偶……
“这是你逼我的……”
出门前,许执麓将布偶妥帖放回小床上,而等她到了外头,一众人齐刷刷的看过来,唯独不见樱草,她冷声问道,“萱草,樱草呢?”
萱草眼眶红红的,“她说去找夏顺打听一下消息,小能子也出去了没回来。”
姑娘难受,她心里更难受。
成姑姑她们却没法感同身受,在她们的观念里,皇上对许执麓好的已经算所有妃嫔里拔尖了,便是皇子的生母也没这样要什么有什么,还容的她住在乾元宫似‘娇客’,对皇上爱搭不理,对后妃高高在上,只需要抚养皇子就万事不管,中宫皇后都需要侍奉太皇太后和太后,还需要打理宫事,管辖六宫妃嫔,日日不得闲……
但见许执麓沉眉冷目,她们也不敢有丝毫懈怠,都提着心等吩咐。
“我们走。”
许执麓只对萱草说话,然后径直往外走,抹了把眼睛的萱草立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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