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被揉皱的宣纸,在古玩店的雕花窗棂上慢慢舒展开。林墨跪在樟木长案前,指尖捏着浸过檀香水的鹿皮,目光落在青铜爵的饕餮纹上。这古玩店是他盘下的老铺面,前店后库,后院还隔出间小休息室,平日里收的古董、重要文件都存在前店的特制保险柜里 —— 那是他特意请异人锻造的,带炁感报警,比银行金库还牢靠。
“今天的事得按轻重缓急来。” 他用炁催动鹿皮擦过爵身血痕,心里飞快盘算起优先级,“首要任务是把张楚岚的金光咒练出个模样,毕竟是哪都通的任务,徐三今早还发消息催进度;其次得问问柳妍妍《巫山瘴气要诀》的抄录情况,药圃的清瘴草快到移植期了;最后才是制药厂的事 —— 苏晓冉说营业执照昨天刚批下来,场地得选在天津周边的工业基地,交通方便、配套全,不然原料运不进、成品出不去,白费功夫。”
指尖的炁突然在爵口凝滞,饕餮兽首的眼眶里浮出个微型云纹印记。林墨皱眉 —— 这纹路和昨夜全性喽啰领口的火焰纹只差个焰尾,显然是同一伙人的手笔。“这群人抢青铜爵到底要干什么?” 他屈指叩击爵底,青铜嗡鸣里藏着细碎的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内部呼应他的炁。这青铜爵是上周从个老藏家手里收的,当时只当是普通商周器物,现在看来藏着不小的秘密。
“叮!检测到全性目标:夺取青铜爵内藏的‘炁引’,用于破解天下会禁地。” 系统界面弹出红色分析框,旁边配了个啃着西瓜的表情包,“顺带说,你昨晚收摊时,苏晓冉把执照和园区资料塞在古玩店的柜台抽屉里了,不是你租住的公寓 —— 别混了,上次你把客户定金揣回公寓,差点忘在沙发缝里。”
林墨失笑,转身拉开柜台下的抽屉,果然摸出个牛皮纸信封。营业执照副本上的红章还泛着油光,旁边三份园区资料里,“天津西青经济技术开发区” 那页被苏晓冉用荧光笔标了重点:“距高速口 3 公里,标准化厂房带通风系统,隔壁是药材物流公司,月租含物业费。” 他指尖划过标注线,想起这丫头说过 “古玩店太小,摆不开设备,园区才是正经地方”,突然觉得她比自己更像个创业者。
“回头得请她来店里喝杯茶,顺便看看这尊青铜爵。” 他把执照和资料锁进古玩店的保险柜 —— 这柜子嵌在樟木柜台里侧,是前店主留下的老物件,钢板厚得能防炮弹,钥匙只有他随身带着的这把。刚锁好,手机就在案头震动,屏幕显示 “柳妍妍”。
“林墨,《要诀》抄到‘驱瘴篇’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混着翻书声,“我太爷爷的批注说,清瘴草得用辰时的露水浇灌,你药圃的幼苗该浇水了。对了,你那古玩店够放设备吗?不行就早点定园区。”
“够放几件样品,量产肯定得去西青。” 林墨看了眼窗外的天光,辰时还差一刻钟,“那边配套全,离高速近,原料和成品运输都方便。下午把电子版发我,实验室的设备参数快定了。”
“嗯,那挺好。” 柳妍妍轻笑,“比在乡下方便,我太爷爷当年就是因为山路难走,药铺才没做起来。”
挂了电话,他刚要给苏晓冉拨号问园区租金,手机突然又响,来电显示是 “当地派出所”。林墨啧了声 —— 这就是计划外的麻烦。
“是林墨吧?” 民警的声音带着疲惫从听筒传来,“昨晚烧烤摊老板报了案,说被人撞翻了摊子,损失不少,你过来所里做个笔录。”
林墨应着挂了电话,刚把青铜爵放进保险柜深处,就听见门口传来张叔扯着嗓子的喊声:“小林!刚看见穿黑衣服的在你店后墙画符号,像团烧起来的鸟!裤脚还沾着墙灰,往东边跑了!”
“谢张叔!” 林墨扬声应着,抓起挂在柜台旁的皮质外套往外走。皮鞋踩过水洼的动作带着刻意的随性,鞋跟的缺口磕在青石板上,发出 “咔哒咔哒” 的节奏 —— 这是他在古玩店接待贵客时练的身段,慢半拍才显从容,耍帅也得有章法。
派出所的灰砖墙晒得发烫,值班室里却透着股空调的凉意。穿藏蓝警服的民警正趴在桌上整理卷宗,见他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木椅:“坐吧,例行问话。”
林墨刚坐下,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墙角的阴影里还站着个人。那人穿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领口系得严严实实,双手背在身后,站姿笔挺得像棵白杨树。虽然没穿制服,但袖口露出的半截手表链是军用款,虎口处的厚茧说明常年握枪或器械 —— 这气质绝不是普通民警。
“昨晚 11 点到凌晨 1 点,你在古玩店?” 穿警服的民警抬头发问,钢笔在笔录本上悬着,“烧烤摊老板说,是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撞翻了他的摊子,还和你起了冲突?”
林墨点头时,感觉墙角那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袖口的檀香水渍上 —— 那是刚才擦青铜爵时沾的,在古玩店待久了,身上总带着点老木头和香料的味道。“是他们的人先动的手,” 他指尖轻点桌面,炁流悄悄漫开,“他们抢我店里的青铜爵,撞翻摊子是为了阻碍追赶,我纯属自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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