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阳光穿透逐渐稀薄的淡绿煞雾余烬,洒落在惊魂未定的竹海村。村民们面面相觑,脸上交织着劫后余生的茫然与难以置信的狂喜。
结束了?那恐怖的、几乎将村落拖入毁灭的竹煞之患,就……这么结束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村后矮山的方向,投向那座此刻已恢复平静、却深深刻入每个人灵魂深处的悟道古碑。
是古碑显圣,救了所有人。
噗通!
不知是谁先带头,村民们纷纷朝着古碑的方向跪伏下来,虔诚地叩拜,口中念念有词,充满了最原始的敬畏与感激。
云青竹老村长没有跪拜,他佝偻的身躯微微颤抖,浑浊的老眼望着古碑,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后怕,有庆幸,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与释然。
他快步走到相互搀扶、气息萎靡的张玄真与圣女面前,深深一揖到地:“多谢二位道友!力挽狂澜,救我竹海村于覆灭之际!此恩此德,我村永世不忘!”
这一次,他的感谢无比真诚,再无半分试探与算计。
张玄真勉强摆了摆手,声音沙哑:“村长不必多礼,我等既应承此事,自当尽力。只是最后……还是靠了古碑之力。”他看向矮山,目光深邃。
云青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叹了口气,又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二位道友请随老朽来。有些事,也是时候该让二位知道了。”
他让云璃和其他村民照料伤员,清理村落,自己则引着张玄真与圣女,再次来到了后山禁地,那座古碑之前。
古碑寂然矗立,仿佛亘古如此。那道剑痕依旧,只是此刻再看,却让人心生无限敬畏。
“此碑,并非我竹海村先祖所立。”云青竹开口,第一句话便让张玄真二人心中一凛。
他抚摸着碑身,如同抚摸着一部厚重的历史,缓缓道:“据最古老的族典记载,我族先祖当年为避‘大灾劫’,穿梭虚空,意外坠落于此界时,此碑便已存在于此。甚至……这片‘遗世之境’的稳定,可能都与此碑有关。”
“先祖曾言,此碑乃是一位无上大能斩破虚空、开辟混沌时所留的一道剑意烙印,蕴含至高道则,镇压着此地方圆,使其免受外界侵扰,也使得内部生机不至于泛滥成灾,维持着某种平衡。”
张玄真与圣女心中骇然。一道剑意烙印,历经无尽岁月,竟还有如此神威?那留下剑痕的大能,其实力简直无法想象!
“那竹煞之患……”圣女问道。
“便是生机过于旺盛,积郁难泄,又受此地某种隐性法则影响,异变而成的孽物。”云青竹道,“古碑平日沉寂,唯有当这股异力威胁到此地根本平衡时,才会被触动,显圣诛邪。以往竹煞爆发,虽也凶险,但从未达到此次这般几乎要凝聚妖王的地步,故古碑未曾显现如此神威。”
他看向张玄真,目光奇异:“或许……此次正是因为道友在此悟道,气机与剑痕产生了共鸣,才在其后妖王凝聚时,更深刻地引动了碑中残留的剑意……”
张玄真默然。看来他之前的感悟,无形中成了引子。
“云老,”张玄真凝视着那道剑痕,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您可知,留下这道剑痕的,究竟是哪位大能?您方才所说的‘大灾劫’,又是指什么?”
云青竹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追忆与茫然:“年代太过久远,族典中也只有零星记载,语焉不详。只提及那场灾劫席卷诸天,万界崩塌,无数大能喋血……至于留下剑痕的大能,族典中只用了四个模糊的古篆记载……”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四个字:
“青萍剑尊。”
青萍剑尊?!
张玄真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青萍剑!这不是传说中通天教主的佩剑吗?!难道留下这道剑痕的,真的是那位洪荒圣人?!
虽然名号略有差异(剑尊而非教主),但结合那斩破混沌、重立地水火风的剑意,以及地球洪荒的传说,可能性极高!
这片遗世之境,竟然与通天教主有关?!
那场所谓的“大灾劫”,难道就是洪荒时期的天地大劫?封神之战?还是更早的龙汉初劫?亦或是……连圣人都无法避免的、更大的灾难?
无数的疑问瞬间充斥了张玄真的脑海,让他心潮澎湃,难以自已。
圣女幽姬虽然不知“青萍剑尊”代表什么,但从张玄真剧变的脸色和那道剑痕的恐怖威力,也明白那绝对是超越了想象的存在。
云青竹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尤其是张玄真那难以掩饰的激动,心中更加确定这二人来历非凡,定然与外界、甚至与这古碑有着某种关联。
他沉吟片刻,又道:“古碑显圣,诛灭妖王,此地的乙木灵气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变得更加平和温顺。或许……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有竹煞之患了。”
这对村民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二位道友于本村有再生之恩,更是引动古碑显现机缘之人。”云青竹语气诚恳,“老朽之前承诺的悟道古碑,二位可随时前来参悟。此外,村中那口青玉灵泉,也可对二位无限量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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