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阿拜多斯活动室时,已是傍晚。沙漠的酷热稍稍褪去,风沙却依旧不知疲倦地拍打着窗户。星赫带着一身沙尘和冰冷的肃穆气息推门而入,立刻引起了对策委员会少女们的注意。缠绕在他左臂上的两条棕伊蛇,赫佩尔与乌瑟克,似乎也因长途跋涉而显得有些安静,只是偶尔吐着信子,感知着熟悉的环境。
“哥哥!你回来了!”星野第一个冲上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放松,“怎么去了那么久?没事吧?”她像只小狗一样围着星赫转了一圈,检查他是否完好无损,目光还好奇地瞥了一眼他手臂上盘踞的蛇。
“嗯,例行巡查,没什么。”星赫言简意赅地安抚道,轻轻动了动左臂,示意神蛇们保持安静。赫佩尔微微颔首,而乌瑟克则好奇地打量着星野,金色竖瞳眨了眨。星赫的目光扫过活动室。白子抬起头,安静地看了他一眼;野宫和绫音也从作业中抬起头;芹香则从沙发上跳起来:“前辈!今天有好几个其他学校的人想来打听你,都被我们挡回去了哦!”
“辛苦了。”星赫点了点头,走到窗边他惯常的位置坐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陷入沉默或阅读。他摘下沾染沙尘的面具和眼镜,用手指按揉着眉心,显然在深思着什么。两条蛇也顺势滑落到他身旁的椅子上,盘踞起来,似乎也在回味今天的发现。
星野敏锐地察觉到了哥哥的不同寻常。她端来一杯水,小声问:“哥哥,是不是……遇到什么了?”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瞟向那两条散发着神秘气息的蛇。
星赫睁开眼,接过水杯,却没有喝。他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其他几位悄然投来关注目光的同伴,沉吟片刻,决定透露部分信息。他瞥了一眼赫佩尔,后者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今天去西北方向的沙漠巡查,”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在一处偏僻的沙谷里,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痕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痕迹?”绫音推了推眼镜,“是新的沙兽巢穴?还是非法倾倒的工业废料?”作为对策委员会的会计,她对任何可能增加学校开支的事情都格外敏感。
“嘶……并非生物活动迹象,”赫佩尔突然用清冷的声音接口,引得少女们一阵惊讶,它继续道,“也非物理污染。更接近于……信息层面的强制烙印。”
“是啊是啊!”乌瑟克也忍不住插嘴,声音带着残留的兴奋,“好大好奇怪的画!就在沙子上!看着让人脑袋发晕!”
星赫抬手,轻轻按了按乌瑟克的脑袋,示意它稍安勿躁。他调出记录仪,将拍摄到的那个巨大、抽象的“KEY”字符沙画,投射到活动室的公共屏幕上。
“哇……这是什么?”芹香瞪大了眼睛,“谁在沙漠里画这么大的画?”
“不像画。”白子轻声说,眉头微蹙,“更像……标记。或者……警告?”她的直觉与神蛇的感知不谋而合。
“KEY?”野宫歪着头,“钥匙?是什么意思?”
星野看着那个字符,异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星赫:“哥哥……这个位置……是不是靠近……靠近当年梦前辈失踪的那片区域?”
星赫赞赏地看了妹妹一眼,她的直觉总是很敏锐。“很近。”他确认道,“几乎就在她当年可能路线的辐射范围内。赫佩尔也确认,那里的能量残留虽然微弱,但性质特殊,带有强烈的逆模因污染特征,与常见的沙兽或人为活动完全不同。”
活动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栀子梦的名字,始终是阿拜多斯众人心中一个沉重的话题。
“KEY……”星赫重复着这个词,目光扫过众人,“这让我想起一些事情。贝阿朵莉切在疯狂的低语中,提到过寻找‘钥匙’。而一些古老的记载里,也提及控制某些危险力量需要特定的‘钥匙’。” 他没有明说“万花筒”和猩红六角星,这些对于她们来说还太过于危险和遥远。
“哥哥你的意思是……”星野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梦前辈的失踪……可能和这个‘KEY’有关?她是不是……找到了什么?或者……被卷入了什么事情?”
“不排除这种可能。”星赫语气凝重,“而且,结合她当年前往的目的地——海兰德铁道学院,这或许并非巧合。”
“海兰德?”绫音若有所思,“他们以铁道技术和错综复杂的内部派系着称……但似乎和沙漠、钥匙这些概念没什么关联?”
“表面上看是的。”星赫道,“但‘钥匙’(KEY)这个词,除了字面意思,也可能指代其他东西。比如……关键(Key)、答案(Answer)、甚至……铁道意义上的扳道闸或调度密钥?”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而海兰德铁道学院,掌握着基沃托斯最庞大的铁道网络。铁道,意味着连接(Connection)、路径(Path)、方向(Direction)。如果某种‘钥匙’需要特定的‘路径’才能找到,或者其本身就能‘开启’某条特定的‘路径’……那么,精通此道的海兰德,是否可能知道些什么?” 他将“钥匙”、“海兰德”、“栀子梦的路线”这几个点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模糊却值得探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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