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磁小轨”姐妹那风风火火却又高效精准的带领下,星赫一行人几乎是以“特权通道”的方式,穿越了海兰德主楼那充满齿轮咬合声、蒸汽管道嘶鸣声和文件传送气动声的繁忙走廊,直达位于顶层的学生会办公室。赫佩尔与乌瑟克在星赫的披风下保持着安静,但它们敏锐的感知早已将沿途复杂的结构、能量流动以及潜在的安全节点扫描分析了一遍。
“嘶……防御性机械结构分布密集,但存在几个基于维护便利性的逻辑死角。”赫佩尔冷静地汇报着。
“那个会自己跑的小车好有趣!”乌瑟克则对一道滑过的自动传送带产生了浓厚兴趣。
与格黑娜风纪委员会的冷峻、千禧年科技学会的未来感、或是圣三一的典雅奢华不同,海兰德的学生会办公室充满了类似于凛冬联邦学院的实用主义的工业气息。厚重的实木办公桌上摆放着老式的转盘电话和黄铜台灯,墙壁上挂满了巨大的、标注着密密麻麻线路和数据的铁道网络图,以及各种齿轮组合的装饰。空气中除了淡淡的精油熏香,还有旧纸张和机油混合的特殊气味。
办公室内,几位看起来像是海兰德高层管理人员的女学生已经等候在此。她们虽然年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但穿着笔挺的、带有金色铁道徽章的深色制服,神情中却透露出远超年龄的沉稳、干练和一丝属于技术官僚的精明,显然是经过严格选拔和历练的精英。
然而,当星赫一行人走进办公室的瞬间,所有高层人员的目光,几乎都不约而同地、瞬间聚焦在了星赫的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聚焦在他头顶那碎裂的、散发着内敛微光的黑色光环之上。
办公室内的空气似乎凝滞了那么一瞬。
“检测到多道高浓度关注视线,目标:主人碎裂光环。”赫佩尔立刻预警,“包含惊讶、评估、以及……谨慎的敬畏。”
“她们好像很紧张?”乌瑟克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稍稍缩紧了身体。
几名年轻高层的眼中同时闪过惊讶、审视、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显然,最近关于“阿拜多斯黑袍英雄举手间净化红天”的新闻已经传遍了基沃托斯,而星赫那极具标志性的碎裂光环,就是最无可辩驳的身份证明。
一位看起来是主事者、梳着一丝不苟的银色短发、戴着金丝眼镜的少女(可能是学生会资深理事或秘书长)率先回过神来。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默,站起身,脸上露出了极为客气甚至可以说是热情的笑容,虽然她的面庞仍带着些许青春的稚嫩,但举止却非常老练:
“欢迎!欢迎夏莱的Sensei,以及……尊敬的星赫先生,莅临我们海兰德铁道学院!”她的目光在凯伊身上短暂停留,似乎对她的状态有些疑惑,但并未多问,显然老师的提前沟通起到了一定作用。她的视线也极其短暂地扫过星赫的手臂,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但迅速移开,保持了专业的姿态。“还有两位‘磁小轨’,这次又麻烦你们了。”
橘光大大咧咧地摆摆手:“小事情!人带到了,我们就先回去检修车辆啦!学姐你们好好聊!”说完,也不等回应,就拉着还想留下来看热闹的妹妹橘望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办公室。
那位银色短发的少女主事者似乎早已习惯这对姐妹的风格,无奈地笑了笑,然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客人身上。她示意众人落座,秘书(另一位穿着制服、表情认真的年轻女孩)立刻端上了红茶(茶杯竟然也是蒸汽朋克风格的金属制品)。
“Sensei在通讯中提到的,希望查阅一些关于旧铁道线路规划,尤其是涉及阿拜多斯沙漠区域的 historical archives(历史档案),以及可能的相关能源记录,对吗?”主事者开门见山,语气平和而专业,虽然声音还带着少女的清脆,但用词和语调却非常沉稳。
老师微笑着点头,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经过斟酌的说辞:“是的。我们夏莱最近在进行一项关于基沃托斯古老能量脉络与近代化设施建设相互影响的研究课题。阿拜多斯沙漠区域地质结构特殊,历史变迁巨大,贵学院作为铁道网络的权威,保存的早期勘探和设计图纸、会议纪要等档案,对我们来说具有极高的参考价值。”
这套学术研究的幌子合情合理,既掩盖了真实目的,又给予了对方足够的尊重和重视。
银色短发的少女主事者认真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涉及阿拜多斯沙漠的早期铁道档案……确实有。不过很多都是数十年前,甚至更早的纸质文件了,整理和调阅需要一些时间。”她顿了顿,目光再次若有若无地扫过星赫,“而且,部分档案可能涉及到一些……未采用的激进方案或者敏感的地质数据……”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犹豫,这通常是谈判或讨要人情的开端。
“她在试探,主人。”赫佩尔冷静地分析,“试图评估我们真实意图的价值,并可能借此提出交换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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