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着北面飞去。
风在耳边响,地面越来越远。下方的村落变小,河流像一条细线。我保持低空飞行,眼睛盯着山口方向。
还没靠近,就看见山坡上有黑影移动。
不止一个。
我压低高度,落在一处岩石后。探头看去,五个人正沿着山沟往上爬,穿着破旧的外袍,腰间挂着刀。他们动作谨慎,时不时停下来观察四周。
其中一个抬头,帽檐下露出半张脸。
我认得那道疤。
是离渊的亲卫。
他们手里还拿着东西,像是符纸,被油布包着。一人低声说了句什么,其他人点头,开始在坡上布置。
我蹲在岩石后,没有动。
他们想引爆炸药,把山体炸塌,让泥石流冲进若水河。这条路一旦堵死,整个南荒的水源都会断。
我摸了摸袖子里的竹简。
上面写着“以吾血为引”。
可我现在不需要用血了。
因为我就是引子。
我站起身,走向他们。
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微声响。那人立刻回头,手按在刀柄上。看清是我,他瞳孔一缩,猛地抽出武器。其他几人也迅速站起,围成半圆。
我没有说话。
黑翼缓缓展开,风从背后卷起尘土。轩辕剑从鞘中滑出半寸,寒光一闪。
“你们现在走。”我说,“还能活着回去。”
为首的那人冷笑:“烬羽,你以为你是谁?翼君?还是迦叶的守墓人?”
我握紧剑柄。
他话音未落,一道金光突然划破天际。
云层裂开,一匹天马自高空俯冲而下,落地时四蹄溅起碎石。马上女子披银甲,长发束于脑后,弓已拉满,箭尖直指我的眉心。
是灵汐。
她翻身下马,站在两方之间。盔甲上刻着“护三界”三个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交出迦叶魂魄碎片。”她说,“否则踏平翼族。”
空气凝住了。
我看着她,没动。
她手指微颤,但弓仍稳。
我抬起右手,黑翼猛然展开,狂风扑向她面门。她眯眼后退半步,箭势偏了一寸。
轩辕剑彻底出鞘。
剑身轻鸣,悬在我身侧。
我对她说:“你父皇当年没能拿到的东西,你觉得你能拿走?”
她不答,只盯着我。
片刻后,她忽然松手。
弓坠地。
她抬眼看我,声音低了些:“我父亲说,迦叶是唯一配当对手的仙族。”
我没收剑。
她这句话不是威胁,也不是求和。是试探。
她在告诉我,天帝还记得那个人的存在。
她转身,拍了拍天马的脖子。马儿低嘶一声,前蹄扬起。
“但今天,”她翻身上马,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替他守边境。”
说完,她驾马腾空而起,朝着上游谷口飞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
几名翼族士兵从林中奔出,列队站在我身后。领头的人抱拳:“翼君,若水防线已布好,弓弩手就位,等您下令。”
我望着灵汐离去的方向。
远处山谷口,一面白旗升起,接着是一排整齐的队伍。天族军列阵而立,旗帜森然,却无人越界。
这不是撤退。
是驻防。
他们在等什么?
我收起轩辕剑,黑翼缓缓合拢。
“传令下去,所有村落实行宵禁。”我说,“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若水上下游各派三队巡哨。发现异动,立刻示警。”
“是!”
士兵领命而去。
我站在原地没动。
太阳偏西,山影拉长。风从河面吹来,带着湿气。我伸手按在胸口,那里有一道极淡的灼热感,像是有人在轻轻敲打。
玉珏融进眉心那天,我就知道他还在。
不是魂,不是影。
是他把自己的存在拆开了,放进我的每一次呼吸里。
我闭眼,指尖微微发烫。
这感觉不对。
太急。
我睁开眼,看向天族驻军的方向。
他们的阵型变了。
原本静止的队伍开始移动,分成两列,向两侧山脊推进。中间留下一条通道,通向若水上游的一处断崖。
那不是行军路线。
是仪式阵列。
我立刻展开黑翼,腾空而起。
风托着我快速向前,掠过河面。我在高空中盘旋一圈,看清了地形——断崖下方有座废弃祭坛,石头上刻着古老的符文,已经被苔藓覆盖大半。
那是翼族百年前用来祈雨的圣台。
早已荒废。
可现在,祭坛中央放着一块水晶,通体透明,内部有紫光流转。
我在空中停住。
那不是普通的水晶。
是引魂阵的核心。
天族想在这里启动聚魂术。
但他们没有完整的卷轴,也没有真正的血脉共鸣者。
除非……
他们以为我能被逼着出手。
我降低高度,落在祭坛对面的山岩上。
风很大,吹乱了我的发。我盯着那块水晶,手按在剑柄上。
没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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