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表残片躺在掌心,像块被榨干的电池,屏幕漆黑,连呼吸感都没有。我盯着它,脑子里也是一片空,连《茉莉花》的调子都哼不出来——那玩意儿以前一紧张就自动循环,现在倒好,连背景音乐都下线了。
林晚秋站在我对面,手指还悬在半空,指尖的彼岸花纹路已经褪成淡银色,像是被谁一键美颜了。她没说话,但眼神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仿佛刚从一场长达二十年的直播带货中抽身。
“脚模炸了,系统哑了,你活过来了。”我对着空气说,“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问一句: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她没笑,只是轻轻摇头:“系统没死,只是换了频道。”
我低头看了眼脚模碎片,石膏渣子还沾在裤腿上,裂纹里渗出的蓝光彻底熄灭。可就在指尖碰到残片的瞬间,左腕猛地一震——不是电子表,是皮肤底下,像有根数据线突然通了电。
“痕迹回溯。”我低声启动能力,目标是那堆碎石膏。
系统没回应,但脑子自动跑起来了。画面一闪,不是记忆,也不是投影,而是一段波频信号,从脚模残骸里辐射出去,频率和档案室保险柜的金属共振完全一致。
“我靠,这玩意儿是个信号塔?”我猛地抬头,“它刚才不是在放记忆,是在发定位?”
林晚秋点头:“它把你标记为‘已激活变量’,然后把坐标传给了系统母体。”
“所以系统根本没断?”我冷笑,“它只是换了个登录方式,从‘账号密码’变成了‘人脸识别’?”
话音未落,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不是老周那种拖把水拖地的节奏,而是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脆响,一步一停,像在数秒。
“柯谨来了。”林晚秋说。
门开,图书管理员抱着一盒粉笔走进来,白大褂上沾着灰,怀里那本《1907年系统日志》边角焦黑,和上次见他时一模一样——除了这次,他的手在抖。
“保险柜。”他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背面有东西。”
我们跟着他进档案室,保险柜立在墙角,表面光滑如新,连指纹都懒得留一个。我伸手去摸,指尖刚触到金属,整块面板突然泛起涟漪,像是水银被风吹皱。
“量子涂层。”柯谨把粉笔放在桌上,“碰它的人,记忆会被抽走三分钟。”
“那你怎么知道背面有字?”我问。
“因为我试过。”他面无表情,“我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但每次擦完怀表,都会重新写一遍‘去查保险柜背面’。”
我盯着他,忽然觉得这老头比系统还离谱——一个靠便签活着的幽灵。
“让我来。”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电子表残片,贴在保险柜侧面。
没有反应。
“逻辑链强化。”我直接启动能力。
脑内瞬间加载,像有十万行代码在后台跑。残片和保险柜之间的波频开始同步,共振频率拉到极限,金属表面的涟漪突然静止,裂开一道细缝。
林晚秋上前,指尖的彼岸花纹路轻轻压在背面。
“嗤——”
金属像被烧红的铁烙过,浮现出一行刻痕:
**观测者协议:所有觉醒用户均为实验变量,允许随时清除。**
我盯着那行字,感觉像是被系统后台拉进了“用户协议”页面,还是那种默认勾选“同意一切”的霸王条款。
“所以咱们都是测试账号?”我冷笑,“系统拿我们当bug检测员?”
柯谨没接话,拿起粉笔走向黑板。
粉笔刚碰到黑板,自动动了起来。
不是他写的,是粉笔自己在画。线条流畅,结构精密,像有双看不见的手在操控。黑板上很快浮现出一个环形代码阵列,中心嵌着一段螺旋结构,我一眼认出——那是DNA图谱。
“我的?”我问。
柯谨点头:“系统原始代码,以你的基因序列为密钥环。每一次能力解锁,都是在调用你的生物信息。”
“所以它不是选中我。”我喃喃,“它是认亲?”
林晚秋忽然抬手,指向代码阵列边缘的一段乱码:“那里,被删过。”
柯谨皱眉,粉笔突然失控,在黑板上疯狂涂改,字迹扭曲成乱码,仿佛有更高权限在实时覆盖。
“有人不想让我们看。”我说。
“那就抢在它删完前。”我启动“逻辑链强化”,锁定粉笔最初的轨迹坐标,逆向推演。
脑内数据流炸开,像在逆向破解一段被加密的直播回放。代码阵列重新拼合,乱码被还原,中心的DNA图谱清晰浮现——和魏九那本《量子力学通俗讲义》里夹着的报告,一模一样。
“从一开始,它就锁定了我。”我说,“不是我用了系统,是系统用了我。”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剧烈咳嗽。
魏九靠在门框上,右眼的“普罗米修斯之瞳”已经裂开,蓝色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板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你来得……真不是时候。”我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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