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块巨大的墨玉,沉甸甸地压在雁门关上。
风呜咽着,像是无数冤魂在低声哭诉。
楚相玉的孤寨里,只剩下冰冷的雪和绝望的沉默。
胡黑像一只嗅到血腥味的野兽,在黑暗中躁动不安。
他知道,主公完了,被那个说书人陆寒玩弄于股掌之间,但他不甘心,绝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他身形如鬼魅般闪动,避开巡逻的士兵,潜入了关押楚相玉贴身侍卫的营帐。
侍卫早已被扒光了衣甲,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里。
“说!东西在哪?”胡黑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仿佛来自地狱的判官。
侍卫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哀求着:“胡爷饶命,我真的不知道啊!主公从未跟我说过什么……”
胡黑眼中凶光一闪,一把匕首抵在了侍卫的喉咙上。
“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死亡的威胁彻底击溃了侍卫的心理防线,他涕泗横流地喊道:“我说,我说!在…在主公常年佩戴的玉扳指里!那里有个小小的暗格,藏着一个蜡丸!”
胡黑一把夺过玉扳指,掰开暗格,果然发现了一颗小小的蜡丸。
他小心翼翼地剥开蜡,一幅用特殊颜料绘制的地图赫然出现在眼前——那是辽国西线布防图!
“好!好!好!”胡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主公已疯,这灭宋的大业,就由我胡黑来完成!”
他收好地图,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营帐。
第二天,雁门关南道涌入了大批难民。
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这是常年战乱的苦果,是无数家庭破碎的悲剧。
胡黑混在难民之中,他的眼神冰冷而锐利,与周围的麻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他宽大的衣袍下,隐藏着五百名死士,他们都是楚相玉麾下的精锐,对大辽忠心耿耿。
“等入城验身之时,格杀勿论!”胡黑在心中默默地盘算着,“先杀了那陆寒,再夺下雁门关,为主公报仇雪恨!”
但他不知道,一双眼睛早已盯上了他。
柳七娘站在难民队伍的边缘,她的眼神如淬了毒的利刃,死死地锁定着胡黑。
十年了,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年!
当年,楚相玉一声令下,屠戮了她的村庄,她的丈夫惨死,她唯一的儿子,更是被胡黑一刀斩杀!
这血海深仇,她日夜铭记,不敢或忘!
慧觉站在施粥棚里,默默地观察着涌入的难民。
他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他闻到了一丝极细微的火油味,那味道隐藏在难民的汗臭和尘土之中,几乎无法察觉,但他却异常敏锐地捕捉到了。
“阿弥陀佛。”慧觉在心中默念一声佛号,“看来,这群难民之中,藏着一些不安分的因素。”
他不动声色地在粥里加入了一种名为“安神草”的草药。
这种草药无色无味,能够使人心绪平静,不易激动。
夜幕再次降临,难民们在临时搭建的棚户里沉沉睡去。
胡黑躺在地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让他如芒在背。
突然,他感到脚心传来一阵剧痛。
他猛地坐起身,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错觉?”他揉了揉脚心,重新躺下。
但那股疼痛却越来越强烈,让他难以忍受。
而此时,柳七娘正站在棚户之外,她的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绣花针,针尖上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胡黑,这只是开始。”她在心中冷冷地说道,“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第二天清晨,难民们开始排队接受检查,准备入城。
胡黑强忍着脚心的疼痛,努力保持着镇定。
但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摇晃着,脚步也变得踉跄起来。
“下一个!”负责检查的士兵冷冷地喊道。
胡黑深吸一口气,抬脚向前走去。
但他脚下一滑,身体猛地向前栽倒。
“抓住他!”张横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了胡黑的手腕。
胡黑想要挣扎,但他的身体却像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软弱无力。
“搜身!”张横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将胡黑按倒在地,搜出了他藏在身上的匕首和地图。
“拿下!”张横冷笑一声,“果然有问题!”
胡黑被五花大绑地押走了,他的他知道,自己完了。
陆寒坐在雁门关的城楼上,望着被押走的胡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戏,才刚刚开始。”他低声说道。
胡黑被关押在废弃的地牢里,这里阴暗潮湿,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他被铁链锁着,动弹不得。
陆寒派人散布了一个消息:“胡黑已被策反,将供出所有内应名单!”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在残余的辽国势力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深夜,谢卓颜乔装成狱卒,提着一壶酒和一些菜肴走进了地牢。
她走到一个囚犯的牢房前,压低声音说道:“昨夜提审,胡黑招了三个名字……王五、李二狗、还有……柳氏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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