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镜无暇去想无间戏台。
她将手里的那个气泡球塞进机缘箱。
而后望向暮烟岚的方向,高声道:“快兑换机缘!再晚,这箱子可就真吐不出东西了!”
话音未落,人群一拥而上。
即便机缘箱早已停止吐纳,人们仍一个接一个地将气泡球投入那不断膨胀的箱体。
财神们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呆滞,转为疑惑,最终化为彻底的惊恐。
它们试图去阻止。
可是要怎么阻止?
庆典中,碰不到它们的人,它们同样碰不到。
直到——
“嘭!”
一声巨响,机缘箱如同撑到极限的礼花筒,轰然炸开。
“嘭!嘭!嘭嘭!”
接连五声爆鸣!
几乎在同一瞬间,早已塞完气泡并悄然贴近财神庙的时镜,悍然出手。
“你……”
察觉不对上前阻挠的悬鹄挡在时镜跟前,话音未落。
刀光一闪,他已僵在原地。
生命的最后,他瞪大双眼,望向暮烟岚的方向,挤出两个字:“东…家……”
这人,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他。
好狠的心。
机缘箱的连环爆炸,引发了规则的剧烈紊乱。
时镜手中那柄沾着悬鹄热血的长刀,借着这股混乱,劈开了那道原本不可触及的门。
囚笼褪去了数据化的金色外壳。
露出了底层血淋淋的骨骼。
于是人们看到血色的屠宰场。一具具被吊起的“人体”,滴落的鲜血化作粘稠的血酬,“吧嗒、吧嗒”地砸落在黑红的地面上。
只不过一瞬。
囚笼重新修复成辉煌的财神庙。
可是足够了。
聚集在这里的人都看见了,玩家们也看见了。
死寂,笼罩了全场。
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五根金色的钩子从爆炸的绚光中伸出,精准地钩向那五个不明白庆典为何会不受控制的财神。
“为什么……”
“你做了什么?!”它们想扑向时镜,却被钩子死死锁住身体。
绳索缠绕着,将财神们一个接一个捆缚,吊上半空。
“我是财神!我是这条街的财神,是财神庙的财神!”它们惊恐地嘶吼,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
钩子扯住了它们的嘴,朝下撕开。
五个财神,如同五个色彩艳丽的礼品包,被当场“拆开”。
它们的血液并未四溅,而是化作了漫天金色的光雨,纷纷扬扬地洒落长街。
一个个彩色气泡升空,又“啵”地一声,碎裂成虚无。
街道被映照得异常明亮。
人们站立在这梦幻般的光雨中,渐渐安静下来。
金色的雨滴,落在这条被金钱与欲望浸透的黑暗街道上,无声地洗刷着弥漫的贪嗔痴怨。
有人仍痴迷地伸手承接光雨,有人指天质问机缘,有人颓然苦笑,更多人蹲在地上,掩面痛哭。
有钱花店主杨慧敏任泪水混着金雨淌了满脸,终于嚎啕出声。
“我怎么忘了……我要钱是为了我的孩子啊!我怎么忘了要回家,怎么会迷失在这里……”
一个个本金气泡,悄然回归到原主手中。
“这才是庆典!”有人兴奋地高喊。
“庆典到——”葫芦摆件腾空而起,像喇叭般发出宣告,“今日财神来散财!”
时镜背靠财神庙门,沐浴在金色的光雨中。
看着暮烟岚的方向,古刀依旧攥在手中。
招财猫跃上屋顶,发出一声高亢的猫叫。
“财神无能,无法举办好庆典,但庆典还没有结束,我们应该有新的财神来继续我们的庆典!”
“杨柳街要有新的财神!由我们选举、我们认可、我们信仰的神。”
“因信仰而称神,”玄龟悬浮而起,落在自家店顶,声音沉浑,“我为玄龟,我被信徒们赋予辟邪、镇宅、聚财之意,我信仰并拥护时镜大人,她,才是我们的财神。”
“若杨柳街有财神庙,其内供奉的,当是我们真心信仰之神。我拥护时镜大人,她是我们的财神。”
一个又一个摆件出现在自己店面的屋顶上,仰视苍穹,发出同样的宣告。
“我拥护并信仰时镜大人,她是我们的财神。”
不用规则定义,不让规则决定。
它们存在,它们信仰,它们推举。
店主与伙计们默默走回自己的店铺门前,尽管店门紧闭,内里无光。
他们望着时镜,声音由低到高,汇聚成流。
“我拥护并信仰时镜大人,她是我们的财神。”
她、他、它们,都曾与化名的时镜打过交道,被她“骗”过财,与她说过话。
更在刚才,被她引领着反抗规则,重获清醒与选择的自由。
NPC客人们静默地跟随,玩家们在目睹财神庙内景象后,浑身战栗,也加入了呼喊。
“拥护并信仰时镜大人,她是我们的神!”
声浪撕心裂肺。
神的存在,源于信仰。
——杨柳街底层规则一:太阳,由信仰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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