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的晨光刚漫过朱雀门,小满糖坊的巷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老板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青布长衫上沾着尘土,脸上满是焦急,一进门就抓住小满的胳膊,声音发颤:“林老板,不好了!陈老板……陈老板他疯了!”
小满正带着徒弟们熬制新一批的桂花糖稀,灶火正旺,锅里的糖稀泛起细密的泡沫,清甜的香气裹着热气,漫出灶台,飘得满院都是。他闻言手下一顿,长柄木勺在锅里轻轻搅动,琥珀色的糖稀顺着勺壁缓缓流下,丝滑如缎。“别急,慢慢说,”小满的声音沉稳,像灶下的文火,“陈老板又怎么了?”
“他……他把糖料价格降了三成!”张老板喘着粗气,往灶边的板凳上一坐,端起王二递来的凉茶猛灌了几口,才勉强平复了呼吸,“今早我去码头拉糖,就看见陈家糖行的伙计在喊,说‘优质糖料,每斤只卖二十文’,比之前便宜了整整十文!周围的小糖商们都炸了,有的已经开始退货,有的直接去买陈家的糖了!”
“什么?”王二手里的面盆“哐当”一声砸在桌上,白花花的面粉溅了一地,他撸起袖子,脸涨得通红,“这陈老板也太黑心了!之前抬价压我们,现在又降价挤我们,他是想把我们都逼死啊!”
灶边的几个学徒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脸上满是担忧。李二牛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是啊林老板,我们的糖料都是按之前的高价进的,要是陈老板一直低价卖,我们的果子成本比别人高,根本卖不出去,最后只能亏本啊!”
小满没说话,只是握着木勺,静静地看着锅里的糖稀。糖稀在火上慢慢熬煮,泡沫渐渐消散,颜色越来越深,从浅黄变成了琥珀色,最后凝成了晶莹剔透的糖块,甜香愈发醇厚。他轻轻敲了敲锅沿,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掂量着什么。
苏小棠从后院走出来,手里拿着刚采摘的新鲜桂花,见众人神色凝重,便知道出了变故。她走到小满身边,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陈老板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小满把张老板的话重复了一遍,苏小棠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这是典型的垄断手段,先抬高价格让我们无利可图,再低价抛售挤垮我们,等我们都倒闭了,他再把价格抬上去,独占整个汴京的糖市。”
“那我们怎么办?”张老板急得直跺脚,“要不……我们也降价?虽然赚得少点,但至少能保住生意啊!”
“不行!”小满立刻摇头,木勺在锅里划出一道弧线,“降价只会两败俱伤。我们的糖料成本高,要是跟着降价,利润会越来越薄,最后只能亏本经营;而陈老板家底厚,他能扛得住,我们却扛不住。等我们扛不下去倒闭了,他就会立刻把价格抬上去,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我们,还有那些依赖我们的百姓。”
“那……那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张老板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这小糖坊,是我爹传下来的,要是倒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满看着张老板焦急的模样,又看了看身边同样担忧的王二、李二牛和学徒们,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他想起自己刚摆摊时,被李四用低价挤兑,差点活不下去的日子;想起父母当年因为不愿同流合污,被陈家陷害,最后葬身火海的遭遇。陈老板的手段,和当年的陈家如出一辙,都是为了垄断市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但他不能慌,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整个糖商联盟,还有十几家小糖商的生计,还有无数喜欢他果子的百姓。他必须想个办法,打破陈老板的阴谋,守住大家的生路。
小满放下木勺,走到院子里的桂花树下。金秋时节,桂花开得正盛,细碎的金黄色花瓣缀满枝头,风一吹,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在他的肩头,也落在地上,铺成了一层金色的地毯,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桂花香。
他弯腰捡起一片桂花,放在鼻尖轻嗅,清甜的香气沁入心脾,让他纷乱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突然,他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对众人说:“我们不拼价格,拼特色!”
“拼特色?”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小满笑着点头,走到灶台边,拿起刚才熬好的一块桂花糖,递到张老板面前:“张老板,你尝尝,我们的糖和陈老板的糖,有什么不一样?”
张老板接过糖块,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糖块入口即化,清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还带着浓郁的桂花香气,甜而不腻,回味悠长。他眼前一亮:“比陈老板的糖更香,更有味道!陈老板的糖只有甜味,没有这种清香,吃多了还会觉得腻。”
“没错!”小满一拍手,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这就是我们的优势!陈老板的糖料虽然便宜,但用料单一,手艺普通,做出来的果子只有甜味,没有特色;而我们的果子,不仅用料纯正,还加入了桂花、甘草、蜂蜜等食材,口感更丰富,味道更独特,这是陈老板的果子比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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