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小满糖坊的后院已是灯火通明。红灯笼挂满了桂花树枝桠,暖黄的光晕透过薄纱灯罩洒下来,将青砖地面映得暖意融融。空气中弥漫着糖油果子的焦香、桂花糕的清甜、奶糖酥的醇厚,还有米酒的醇香,交织成一片让人食指大动的甜香盛宴。
这是糖商联盟的庆功宴。陈老板被打入大牢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上午就传遍了汴京的大街小巷。十二家小糖商们压抑了许久的心情终于得以释放,下午便自发带着自家最拿手的糖品赶来,有的拎着刚蒸好的糯米糕,有的捧着用油纸包好的芝麻糖,还有的扛着一坛自家酿的甜米酒,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林老板,可算等到这一天了!”张老板一进后院,就握着沈小满的手激动地说。他穿着一身干净的蓝布长衫,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比起前几日上门求助时的憔悴模样,精神好了太多,“以前陈三那家伙仗着有靠山,把我们逼得走投无路,现在他倒了,我们终于能安心做生意了!”
沈小满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张老板,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没有你们的信任和支持,联盟也走不到今天。”他侧身让出位置,“快里面请,苏姑娘和王二他们已经把酒菜准备好了。”
后院的空地上摆了三张八仙桌,桌上早已摆满了各色菜肴和糖品。中间一张桌上,苏小棠正指挥着李二牛摆放碗筷,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桂花图案,衬得她眉眼愈发温柔。看到沈小满带着众人进来,她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笑着迎上来:“大家可算来了,快坐,米酒刚温好,喝着暖身子。”
王二正蹲在灶台边,往一个大盆里倒刚炸好的糖油果子。金黄酥脆的果子裹着晶莹的糖霜,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他抬头看到众人,立刻直起身子,抹了把额角的汗珠,得意地说:“各位老板,尝尝我炸的糖油果子!林老板教的火候,保证外酥里嫩,甜而不腻!”
李二牛也凑过来,手里端着一盘刚出炉的奶糖酥:“还有我的奶糖酥,用的是上好的牛乳和麦芽糖,入口即化,大家也尝尝!”
小糖商们纷纷围上来,拿起果子就往嘴里塞。糖油果子的外皮咔嚓一声脆响,内里的糯米软糯香甜,糖霜在舌尖化开,甜意直达心底;奶糖酥则带着浓郁的奶香,甜而不腻,回味悠长。众人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院子里很快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王二兄弟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糖油果子比我上次吃的还要香!”
“李二牛的奶糖酥也不赖,比陈三那家伙店里卖的强多了!”
“还是联盟好啊,不仅能拿到便宜的糖料,还能互相学习手艺,以后我们的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
沈小满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心中满是暖意。他想起一个多月前,自己的糖坊被陈老板诬陷查封,巷子里流言蜚语不断,那时他虽然表面镇定,心中却难免焦虑。而现在,不仅糖坊沉冤得雪,还联合了这么多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打破了陈老板的垄断,守护了汴京的糖市清明。这一切,都离不开身边人的支持。
“林老板,敬你一杯!”张老板端着一碗温热的甜米酒,走到沈小满面前,“我代表我们全家,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的糖坊恐怕早就关门了,我那卧病在床的老母亲,也没钱买药了。”他说着,眼眶微微发红,“这杯酒,我干了!”
说完,他仰头将碗中的米酒一饮而尽,米酒的醇香在空气中散开。沈小满连忙端起自己的酒碗,也一饮而尽:“张老板,客气话就不用说了。以后我们都是联盟的伙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起把汴京的糖业做得更好。”
其他小糖商们也纷纷端起酒碗,围了过来:“林老板,我们也敬你一杯!”
“跟着林老板,我们有底气!”
“祝联盟越来越壮大,生意越做越红火!”
沈小满一一回应着,一碗碗甜米酒下肚,暖意从胃里蔓延到全身。他看着眼前这些朴实的小商人,他们有的年过半百,经营糖坊大半辈子;有的刚接手父辈的生意,还带着几分青涩;但他们都有着共同的心愿——凭手艺吃饭,守着良心做生意。而这,也正是沈小满一直坚守的初心。
苏小棠坐在沈小满身边,悄悄给他夹了一块桂花糕。这是张老板带来的,糕体松软,桂花香气浓郁,甜而不腻。“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多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别光喝酒。”她的声音温柔,带着一丝心疼。
沈小满侧头看向她,灯光下,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他心中一暖,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低声说:“有你在,我不辛苦。”这些日子,无论是糖坊被查封时的奔走斡旋,还是成立联盟后的出谋划策,苏小棠始终陪在他身边,给了他无穷的力量。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这么热闹的庆功宴,怎么能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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