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巷出来时,暮色已染遍汴京的天空,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在青石板路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小满将那枚带血的玉佩紧紧攥在掌心,和田玉的温润触感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交织,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底。他快步穿过喧闹的街市,耳边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都变得模糊,唯有张老先生的话在脑海中反复回响——“这玉佩是纵火者留下的,肯定是陈家干的”。
回到糖坊时,檐下的灯笼已经亮起,昏黄的光晕驱散了夜色,将门口的石阶照亮。苏小棠、王二和李二牛正焦急地等候在门口,见小满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小满,怎么样?张老先生那边有线索吗?”苏小棠快步上前,目光落在他紧握的手上,察觉到他神色凝重,“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小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径直走进糖坊后院。后院的桂花树下,石桌石凳擦拭得干干净净,桌上还放着下午没喝完的茶水。他将张老先生托付的账本轻轻放在桌上,然后摊开手掌,那枚刻着“陈”字的玉佩赫然映入众人眼帘。
“这是……”王二凑上前,瞪大了眼睛,“玉佩?上面还有血?”
“这是张叔在我爹娘糖坊的废墟里捡到的。”小满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陈”字,“张叔说,当年陈家想和我爹娘合作垄断糖市,被拒绝后就处处陷害,最后我爹娘的糖坊失火,他怀疑是人为纵火,这枚玉佩就是证据。”
苏小棠拿起玉佩仔细端详,眉头微蹙:“这玉佩的材质是上等的和田玉,工艺也很精致,不像是普通人家能拥有的。而且这个‘陈’字,刻得十分规整,带着一股官气,很可能是权贵之家的信物。”
李二牛挠了挠头,疑惑道:“陈家?难道是陈老板他们家?可陈老板的爹当年只是个商人,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玉佩?”
小满心中也是同样的疑惑。他想起八阿哥之前说过,陈老板的父亲陈富贵是三阿哥的亲信,靠垄断糖市为三阿哥敛财。这枚玉佩若是陈家之物,会不会和三阿哥有关?
“不行,这件事必须尽快查清楚。”小满收起玉佩,眼神坚定,“我现在就去找八阿哥,让他帮忙查查这枚玉佩的来历。”
“我跟你一起去。”苏小棠立刻说道,“天黑了,路上不安全,我陪你作伴。”
王二和李二牛也纷纷表示要一起去,小满却摇了摇头:“不用,你们留在糖坊,看好联盟的账本和物资,我和小棠去就行。”他看向两人,语气郑重,“现在情况不明,糖坊和联盟不能出任何差错。”
王二和李二牛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好,那你们路上小心,有什么情况随时派人回来报信。”
简单交代几句后,小满和苏小棠便借着夜色的掩护,朝着八阿哥的府邸走去。此时的汴京已经安静了许多,只有零星的店铺还亮着灯光,巡逻的士兵提着灯笼走过,脚步声在巷子里回荡。
两人一路疾行,不多时便来到了八阿哥府邸外。府邸的朱漆大门紧闭,门口的侍卫见是小满和苏小棠,神色恭敬,连忙上前通报。之前因御供之事,小满与八阿哥多有往来,府邸的侍卫都已认得他们。
等候片刻,侍卫便出来传话,引着两人进入府中。八阿哥的府邸并不像其他皇子那般奢华,庭院中种植着几株翠竹,石板路两旁种满了花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穿过月洞门,来到书房外,便听到里面传来翻书的声音。
“殿下,林老板和苏姑娘到了。”侍卫轻声禀报。
“进来吧。”八阿哥的声音从书房内传来。
小满和苏小棠推门而入,只见八阿哥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本奏折,桌上还摆放着笔墨纸砚。看到两人进来,他放下奏折,起身笑道:“这么晚了来找我,想必是有重要的发现?”
小满没有寒暄,直接从怀中取出那枚玉佩和张老先生托付的账本,递到八阿哥面前:“殿下,这是我们找到的新证据,想请您帮忙查查这枚玉佩的来历。”
八阿哥接过玉佩,仔细端详起来。他先是摸了摸玉佩的材质,又盯着上面的“陈”字看了许久,脸色渐渐变得凝重。当他看到玉佩边缘那丝淡淡的血迹时,眼神骤然一沉。
“这玉佩……”八阿哥的手指在“陈”字上轻轻敲击,“是三阿哥府中的信物。”
“什么?”小满和苏小棠同时惊呼出声,脸上满是震惊。
八阿哥点了点头,语气肯定:“这种和田玉是西域进贡的珍品,只有皇室宗亲或深得皇上信任的权贵才能拥有。而且这个‘陈’字的刻法,是三阿哥府中独有的风格,我曾经在他府中的器物上见过类似的刻痕。”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三阿哥府中有规定,只有他最亲信的人才能佩戴带有这种刻字的玉佩,作为身份的凭证。当年陈老板的父亲陈富贵,作为三阿哥垄断江南糖市的爪牙,极有可能得到了这样一枚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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