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泼洒在汴京的青石板路上,将街巷两旁的屋檐拉出长长的斜影。知府府门前的石狮子沐浴在余晖中,鬃毛上泛着一层冷硬的光泽。苏小棠提着裙摆走出大门,指尖还残留着公文纸张的粗糙质感——她刚帮父亲整理完关于糖商联盟的卷宗,准备送去糖坊给小满过目。
巷口的老槐树叶子簌簌作响,秋风卷着几片枯黄的落叶飘过肩头。苏小棠拢了拢身上的素色绫罗裙,脚步轻快地朝着巷外走去。自从糖坊被暂停营业,小满虽表面平静,实则日夜操劳联盟的事,既要安抚各成员的情绪,又要暗中收集三阿哥的罪证,她总想多帮他分担些。
“苏姑娘,慢走!”知府府的门房笑着打招呼,苏小棠回头颔首示意,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她想着小满收到卷宗时的模样,想着等这事了结后,两人可以一起回江南老家看看,看看父母坟前的桂花树是不是又长高了。
就在她走到巷口拐角处,准备转入通往糖坊的主街时,突然从两侧的阴影里窜出四个黑衣人。他们身着玄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阴鸷的眼睛,动作快如鬼魅。
苏小棠心中一惊,刚要呼喊,嘴就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死死捂住,浓烈的汗味和铁锈味呛得她几乎窒息。她下意识地挣扎,手脚却被黑衣人牢牢钳住,力道大得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
“动作快点!”为首的黑衣人压低声音呵斥,几人合力将苏小棠往巷尾停着的一辆无牌马车拖拽。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与苏小棠挣扎的呜咽声交织在一起。
“唔——放开我!”苏小棠拼命扭动身体,指甲抠进了抓着她胳膊的黑衣人的手背上,留下几道血痕。黑衣人吃痛,狠狠推了她一把,苏小棠踉跄着摔进马车车厢,额头撞到了坚硬的木板,一阵眩晕袭来。
就在马车即将驶离巷口时,两名身着短打、腰佩弯刀的青年匆匆赶来——他们是张彪派来保护苏小棠的漕帮兄弟。自从三阿哥上次发出威胁后,张彪便放心不下,特意安排了人手暗中跟着苏小棠,以防不测。
“不好!是苏姑娘!”其中一名漕帮兄弟一眼就认出了被押进马车的苏小棠,当即大喝一声,“有人绑架苏姑娘,快拦住他们!”
两人拔腿就追,一边追一边高声呼喊:“抓绑匪!抓绑匪!”声音穿透暮色,惊动了巷子里的几家住户,有人推开窗户张望,有人探头探脑地走出家门。
马车上的黑衣人见状,立刻扬鞭催马,马蹄声急促如鼓,朝着城外的方向疾驰而去。漕帮兄弟轻功不弱,紧紧跟在马车后面,手中的弯刀划破空气,试图砍断马车的缰绳,却被驾车的黑衣人反手用马鞭抽开。
“快去找林老板和彪哥!”一名漕帮兄弟对同伴喊道,“我先跟着,别让他们跑了!”
同伴应声而去,脚步如飞地朝着糖坊的方向狂奔。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三阿哥既然敢绑架知府大人的女儿,必然是狗急跳墙,若是晚了一步,苏姑娘恐怕会有危险。
此时的糖坊后院,小满正和王二、李二牛一起清点联盟的存货。院子里堆着几麻袋上好的甘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王二拿着账本,一边核对一边念叨:“张老板那边还缺两担糖料,李老板的奶糖酥需要的杏仁已经备齐了……”
李二牛蹲在地上,用布擦拭着熬糖的铁锅,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经过这些日子的历练,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会埋头干活的憨小子,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
小满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记录着各地糖商反馈的市场情况。他眉头微蹙,思索着如何在糖坊暂停营业的情况下,维持联盟的正常运转,不让三阿哥有机可乘。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漕帮兄弟气喘吁吁地冲进后院,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林老板!不好了!苏姑娘……苏姑娘被人绑架了!”
“什么?”小满手中的纸条“啪”地掉在地上,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窒息。他猛地抓住漕帮兄弟的胳膊,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说什么?小棠被绑架了?什么时候?被谁绑走了?”
“就在刚才,在知府府附近的巷口!”漕帮兄弟急声道,“是四个黑衣人,蒙着脸,把苏姑娘押上了一辆马车,朝着城外跑了!我兄弟已经跟上去了,让我来报信,让您赶紧想办法!”
“三阿哥!一定是三阿哥!”王二猛地站起身,账本摔在地上也顾不上捡,眼中满是怒火,“这个卑鄙小人,正面斗不过就玩阴的!林老板,我们现在就去救苏姑娘!”
李二牛也立刻站直身体,握紧了手中的铁锅,沉声道:“林老板,我跟你一起去!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苏姑娘救回来!”
小满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苏小棠温柔的笑容、坚定的眼神、平时为他忙碌的身影一一闪过,让他心如刀绞。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紧紧攥在一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他稍微恢复了些许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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