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风卷着残阳的余晖,掠过汴京城外的荒郊野岭,将破庙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庙门早已朽坏,歪歪斜斜地挂在门框上,被风一吹,发出“吱呀吱呀”的刺耳声响,像是谁在暗处发出的呜咽。
苏小棠被绑在正殿中央的盘龙柱上,手腕和脚踝都被粗麻绳勒得紧紧的,勒痕处泛着红紫,稍有挣扎便传来钻心的疼。她的嘴没有被堵上,却也懒得呼喊——方才被强行拖拽上车时,她已经试过呼救,可荒郊野岭人烟稀少,回应她的只有风声和自己的心跳。此刻她只是微微垂着眸,打量着这座破败的庙宇:墙角结满了蛛网,地上散落着碎砖和枯草,神像的头颅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半截躯干歪斜地倚在墙边,布满灰尘的脸上,那双空洞的眼窝像是在无声地注视着这场即将到来的对峙。
“别白费力气了,林小满要是识相,自然会来救你;要是不识相……”为首的黑衣人靠在神台边,把玩着手中的弯刀,刀身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冷冽的寒光,“苏姑娘这么标致的人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就太可惜了。”
他的声音粗嘎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旁边几个黑衣人也跟着哄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破庙里回荡,显得格外阴森。
苏小棠抬起头,眼神清亮却带着几分冷意:“你们以为绑架我,就能让小满屈服?他不是那种会被要挟的人,你们的算盘打错了。”
“哦?是吗?”为首的黑衣人挑眉,向前走了两步,刀尖几乎要碰到苏小棠的脸颊,“苏姑娘倒是对他信心十足。可你别忘了,林小满最在乎的就是你,只要你在我们手里,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得乖乖听话。”
刀尖的寒气让苏小棠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但她很快稳住心神,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你们根本不懂他。他要守护的,从来不止我一个人,还有糖坊的伙计、联盟的伙伴,还有那些信任他的百姓。你们想用我来逼他放弃自己的初心,简直是痴心妄想。”
“嘴还挺硬。”为首的黑衣人脸色一沉,抬手就要去捏苏小棠的下巴,却被她猛地偏头躲开。
就在这时,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王二焦急的呼喊:“苏姑娘!苏姑娘你在哪?”
苏小棠心中一喜,刚要开口回应,就被为首的黑衣人用眼色制止了。几个黑衣人立刻抄起家伙,躲到了门后和神像两侧,只等来人进门就动手。
庙门被“哐当”一声推开,小满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青布长衫上沾满了尘土,头发也有些散乱,脸上满是焦灼。他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柱子上的苏小棠,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小棠!”他嘶声喊道,就要冲过去,却被从门后冲出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林老板,别来无恙啊。”为首的黑衣人从神像后走出来,弯刀直指小满的胸口,“我们等你很久了。”
小满停下脚步,目光死死地盯着为首的黑衣人,又转向苏小棠,看到她手腕上的勒痕,眼中的焦灼瞬间被愤怒取代:“你们想怎么样?放了她,有什么事冲我来!”
“很简单。”为首的黑衣人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第一,立刻解散你那个什么糖商联盟;第二,写一封供词,承认你和八阿哥勾结,意图谋反;第三,把你糖坊的所有产业都转给陈老板。只要你答应这三件事,我们就放了苏姑娘,保证她毫发无损。”
“做梦!”小满想也不想地拒绝,“联盟是大家的心血,我不能解散;我和八阿哥清清白白,没有任何谋反的心思;糖坊是我父母留下的基业,更是我守护‘甜’的初心,绝不可能交给陈老板那个奸人!”
“林老板,别这么冲动。”为首的黑衣人用刀拍了拍苏小棠的肩膀,语气带着威胁,“苏姑娘可是知府大人的千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你好好想想,是你的联盟和糖坊重要,还是苏姑娘的性命重要?”
苏小棠立刻喊道:“小满,别答应他们!我不怕死,你千万不能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初心!他们要的是权力和利益,就算你答应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小棠说得对!”小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们的目的根本不是这些,而是想通过我陷害八阿哥,帮三阿哥夺权。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看来林老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为首的黑衣人脸色一沉,挥了挥手,“给我上,先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几个黑衣人立刻冲了上去,手中的棍棒和弯刀朝着小满招呼过来。小满虽然没有学过武功,但他常年在灶台前忙活,臂力惊人,反应也快。他侧身躲过迎面而来的棍棒,顺手抓起身边的一根断木,当作武器抵挡。
“林老板,我们来帮你!”庙门外传来张彪的声音,紧接着,十几个漕帮兄弟和李二牛、联盟的几个成员也冲了进来,瞬间就和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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