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洞穴重归宁静,唯有乳白色地下河潺潺的水声,以及顶部磷光晶石洒下的柔和光晕,笼罩着劫后余生的三人。空气中浓郁的灵气如同温暖的泉水,缓缓滋养着他们疲惫不堪的身心。
石翎将昏迷的暮野小心地平放在“源晶”旁边的地面上。那块巨大的天然水晶仿佛有生命般,散发的光晕似乎更加集中地笼罩在暮野身上,带着一种安抚与治愈的力量。暮野脸色依旧苍白,呼吸微弱,但服下“赤血丹”后,原本紊乱的气息正在一点点趋于平稳,七窍不再渗血,只是深度的昏迷显示着他的消耗达到了何等可怕的程度。
王氏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自己的狼狈,急忙用衣角蘸取清澈的河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暮野脸上和手上的血污。她的动作轻柔,眼中充满了感激与后怕。若不是这个少年,他们早已死了无数次。
石翎则强撑着疲惫,先检查了一下被暮野放在身旁的“山神令”。令牌此刻古朴无华,触手温凉,之前那惊天动地的力量仿佛内敛到了极致。他知道,这令牌是关键,必须妥善保管。他将令牌小心地塞回暮野贴身的衣袋里。
然后,他走到石殿入口,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地下河。河水虽然恢复了乳白色,但隐约还能感觉到河床深处那一丝被强行压制的、令人不安的悸动。“墟”并未被消灭,只是暂时沉寂。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他回到殿内,对王氏低声道:“王婶,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暮野需要真正的静养和药物治疗,这里的灵气虽好,但治标不治本。而且,‘墟’的威胁仍在,幽冥尊者也可能卷土重来。”
王氏担忧地看着昏迷的暮野:“可是……暮野这个样子,怎么走?外面的路……”
石翎目光扫过石殿,最后落在那条他们进来的甬道方向,摇了摇头:“来路已经被彻底封死,不可能原路返回了。”他的目光继而投向地下河的下游方向,“这条河是活水,必然有出口。我们只能顺着河流方向走,寻找出路。”
这是一个冒险的决定。地下河通往何处?是否会遇到新的危险?一切都是未知。但眼下,这是唯一的选择。
“好……都听石翎好汉的。”王氏如今对石翎已是完全信任。
接下来的时间,是短暂的休整与等待。石翎利用这难得的安宁,处理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并打坐调息,恢复一些体力。王氏则守在暮野身边,不时用河水湿润他的嘴唇。
在这充满灵气的环境中,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或许过了几个时辰,或许是一整天,暮野的睫毛终于颤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
“暮野!你醒了?”王氏惊喜地低呼。
石翎也立刻结束调息,凑了过来。
暮野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先是模糊,继而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石殿顶部的磷光,以及石翎和王氏关切的脸庞。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脑海——祭坛崩塌、地宫 discovery、“墟”的恐怖意志、最后的封印对决……
他尝试动了一下手指,浑身如同散架般剧痛,尤其是头脑,仿佛被掏空后又塞满了棉花,昏沉刺痛。但他能感觉到,丹田内有一丝微弱却异常精纯的内力正在缓缓滋生,与之前修炼的六合拳内力截然不同,更加中正平和,带着一种温润的生机,仿佛与这“源晶”和“山神令”同源。这应该是传承激活后,身体自发的改变,也是“赤血丹”和此地灵气共同作用的结果。
“石翎大哥……王婶……我们……还活着?”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几乎难以听清。
“活着!我们都活着!多亏了你啊,暮野!”王氏喜极而泣。
石翎点了点头,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一丝如释重负:“你做得很好,远超我的预期。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就是……浑身没力气……”暮野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墟’……”
“暂时被逼退了,封印应该加固了一些。”石翎言简意赅,“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出路离开。”
暮野艰难地转动眼球,看了看周围,明白了当前的处境。“顺着河走?”
“嗯。”石翎将他小心地扶起来,让他靠坐在“源晶”旁,“你再休息片刻,尽量恢复一点体力。我去准备一下。”
石翎用石殿内找到的一些坚韧藤蔓和废弃的木材,迅速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既然暮野无法行走,只能抬着他走了。
暮野闭目凝神,尝试按照脑海中多出来的那些传承信息,引导体内那丝新生的内力缓缓流转。虽然缓慢,但每流转一周天,身体的疼痛和虚弱感就减轻一分,精神也清明一些。这传承的内功心法,似乎对疗伤和恢复有奇效。
约莫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暮野感觉自己已经恢复了些许气力,至少能够保持清醒。他示意石翎可以出发了。
石翎和王氏小心翼翼地将暮野抬上担架。暮野身材瘦小,担架并不沉重,但对于同样受伤疲惫的石翎和不会武功的王氏来说,在未知的地下河道中前行,依然是巨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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